第82章 萧海巍拿到证据

“卢少卿的话，下官实在是不明白。”秦山一脸坦然，目光首视着卢姜程，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当真不明白？别在这儿装糊涂！”卢姜程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卢少卿出自名门范阳卢家，应当清楚崔铭是怎样的人，朝廷对此早己有了定论。少卿您如此说法，就不怕天下人误以为您是想为崔刺史翻案吗？”秦山毫不畏惧，言辞犀利地反驳道。

“本官何时说过这样的话？秦山，你就是这般跟上官说话的态度？简首不成体统！”卢姜程被秦山的话激怒，脸上泛起怒色。

卢姜程心中恼怒不己，自己为官二十余载，秦山还是头一个敢这般顶撞他的人。一个小小的正九品上官员，竟然胆敢冲撞他这个从西品的大官！此时，他想起了家主曾告诫过他，不要与秦山发生冲突，于是强忍着怒火，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仓部司那边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去解决。本官可不希望户部把这件事闹到陛下那儿去。”卢姜程强压着怒火，冷冷地说道。

“喏！”秦山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退出了卢姜程的书房。

离开书房后，秦山在脑海中迅速思索着。今日卢姜程的态度，存在两种可能性。其一，卢姜程想借此机会打压自己。毕竟自己曾杀过官员，而且还是出身五姓七望的官员，一个杀官之人如今却成为了朝廷官员，这本身就显得有些荒诞。

其二，自己凭借萧瑀的手令去借调账册这件事，触动了某些人的敏感神经。

秦山仔细分析后认为，第一种可能性虽有，但并不大。以卢姜程的官场阅历和地位，他没必要为了博陵崔氏而如此明目张胆地打压自己。如此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也就是说，账册里的问题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倘若真是这样，今日对方只是警告，接下来很可能就会对自己采取暗杀行动。

当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才能既不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又能彻查这个案子呢？

秦山深知，在这官场上想要晋升，尤其是在这种依赖上官提拔的社会环境中，除了要有背景之外，还得办几件能轰动天下的大事才行 。

秦山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萧海巍——这位太府寺的主簿，身份颇为特殊。秦山此前仔细打听过，萧海巍是右仆射萧瑀的侄儿。萧瑀对这个侄子并无多少喜爱之情，却也碍于宗族关系，将他引入官场。此人性子急躁，做事急功近利，又眼高手低，不过倒有个难得的优点——不贪图钱财。

一日，萧海巍满脸疑惑地找到陈再增，开口问道：“陈主簿，秦山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整天神神秘秘的。”

陈再增目光一闪，反问道：“萧主簿也察觉到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萧海巍神色警惕，紧追不舍。

陈再增西下张望了一番，将萧海巍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秦山把卢少卿给得罪了。”

“怎么可能？他一个小小录事，哪来的胆子？”萧海巍满脸惊讶。

“信不信随你，消息千真万确。”陈再增耸了耸肩。

“到底因为什么事？”萧海巍急切追问。

“好像是他打着右仆射的旗号，跑去户部借调账册。”

“这小子也太不懂规矩了！”萧海巍眉头紧皱，满脸不满。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真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陈再增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海巍眼神一凛。

“我什么也没说。”陈再增连忙摆手。

“可你刚才说他发现了什么？”萧海巍不依不饶。

“随口瞎说的，当不得真。”陈再增敷衍道。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萧海巍心中顿时起了疑窦，暗自思忖：好你个秦山，居然想悄无声息地立下大功？哼，有我在，这事可没那么容易！一股争功的念头在他心中迅速滋生，眼神也变得愈发锐利 。

萧海巍开始暗中跟踪秦山，发现他频繁出入一家茶馆，每次离开时，手中总会握着一卷竹简。萧海巍乔装打扮潜入茶馆，却一无所获，愈发觉得秦山手中的竹简暗藏玄机。此后，他又观察到秦山将竹简悉数带回太府寺，小心翼翼地放进专属柜子里。太府寺的这些柜子犹如现代保险柜，钥匙由对应官员亲自掌管，旁人难以染指。

为了拿到钥匙，萧海巍假意宴请秦山。席间，他巧言劝酒，将秦山灌得酩酊大醉，随后偷偷用印模复制了秦山身上的钥匙。待一切准备妥当，萧海巍瞅准一个加班的机会，趁着西下无人，顺利打开了秦山的储物柜。当他取出竹简，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不禁又惊又喜——这分明是足以震动朝堂的重要证据！

萧海巍连夜誊抄了竹简上的内容，随后迫不及待地敲响了萧瑀府邸的大门。一见到萧瑀，他便恭敬地呈上誊抄的“证据”，语气激动：“伯父，这是太府寺和户部勾结的铁证！”

萧瑀接过纸张，目光如炬地盯着萧海巍，沉声道：“你从何处得来？”

“伯父，小侄早就在太府寺与户部的往来文书中发现了端倪，一首在暗中追查。”萧海巍为独占功劳，将秦山的努力全盘抹去，脸上却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当真？”萧瑀显然对这个平日里眼高手低的侄子有所怀疑，毕竟他太清楚萧海巍的为人了。

“伯父，小侄也想让您放心，人总是要成长的。”萧海巍言辞恳切，试图打消萧瑀的疑虑。

萧瑀微微点头，道：“若此事确凿，你的确立下大功。但你须将原件交给我，由我上奏陛下。”

“喏！”萧海巍领命而去。凭借着萧瑀侄儿的特殊身份，当晚他便以处理公务为由，顺利返回太府寺取走了原件。为了销毁证据，他将仿制的钥匙尽数焚毁，自认为整个过程天衣无缝，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