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秦山见解

良久，李世民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在你看来，是民富则国强吗？”他目光紧紧盯着秦山，眼中满是探寻。

秦山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李二哥、孙老哥，我倒想先问问二位，你们心中所认为的国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李世民看了一眼身旁的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清了清嗓子，说道：“在我看来，国库充盈，能有足够的钱粮应对各种事务；军心民心凝聚，百姓拥护朝廷，军队忠诚可靠；朝臣一心，大家齐心协力为朝廷效力，这些都是朝廷强大的基础。”

秦山听后，又是微微一笑，说道：“孙老哥说得确实不错。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国库的钱粮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又该如何让军民一心，都愿意为国家付出呢？还有，怎样才能让朝臣们真正做到一心呢？”

李世民嘿嘿一笑，露出几分期待的神情：“老弟，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别的事，你就说说你的想法吧。”

“好，那我就斗胆说上几句，至于说得对不对，出了这扇门我可不认账啊。”秦山半开玩笑地说道。

“放心说吧，这里只有我们三人知道，绝对不会有第西个人听到。”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异口同声地保证道。

秦山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我们不妨把国库比作一条大河，把天下的百姓比作一条条小河。想要让大河永远不干涸，甚至能源源不断地有流水，那就必须要确保每条小河都不会枯竭。只有小河里的水能够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大河才永远不会缺水，二位觉得我说得对吗？”

长孙无忌急忙点头说道：“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是要怎样才能做到呢？”

“刚才也提到了，朝廷要是一味地增加赋税，想要以此来增加收入，那么天下的百姓必定会揭竿而起。所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想办法增加每个百姓的收入。”秦山认真地说道。

李世民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山，问道：“怎么增加呢？”

“首先就是要提高生产力。”秦山回答道。

“生产力？”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同时重复了一遍，脸上写满了不解。

“你们可以这样理解生产力。比如说，一亩土地原本只能产出120斤粮食，要是能提高到200斤，这就是提高了生产力；原本一个人一天能耕2亩土地，现在能耕3亩，这同样也是提高了生产力；还有，一个人原本一天织布五尺，现在能织布一丈，这还是提高了生产力……”秦山耐心地解释着，用简单易懂的例子让二人明白。

二人听后，总算对秦山口中的“生产力”有了一个大概的理解。

“哪有那么容易啊？说提高就能提高的？”长孙无忌皱着眉头说道。

“肯定没那么简单，想要提高生产力，就得想办法让每个人都有动力去思考、去行动才行。就拿当今朝廷的情况来说，如果我发明了一种技术，朝廷首接就把它拿走了，还美其名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本质上不就是抢吗？我就想问，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谁还愿意去琢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所以，朝廷应该立法来保护个人的技术。”秦山义正言辞地说道。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这次罕见地没有反对，他们心里也明白，要是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被别人一句话就拿走，甚至还可能背上罪名，今后确实没人敢去做这样的事了。

“还有呢？”李世民急切地追问道。

“生产力提高之后，就会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粮食价格会极速下降。因为吃饭的人数就那么多，如果大家都去种地，就算土地足够，粮食也会吃不完啊。”秦山接着说道。

长孙无忌赞同地点点头：“确实，粮贱伤农啊！”

“咦，可以啊！孙老哥，你这见识，去朝廷做个员外郎那是毫无问题的。”秦山打趣道。

“哈哈哈……”李世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没想到，堂堂朝廷右仆射在秦山这里只被认为有员外郎的水平。

长孙无忌则是一脸黑线，哭笑不得。

秦山继续说道：“不仅仅是粮贱伤农，还会引发大量的人闲着没事做。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鼓励大家发展工商业。工商业发展起来，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让百姓富裕起来，同时朝廷的税收也会增加。农业是天下的根本，如果有一天，朝廷的税收里面，农民缴纳税收占比不到一成甚至更低，你们说，大家还会活不下去吗？”秦山给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描绘了一幅美好的蓝图。

然而，李世民却忧心忡忡地说道：“商人有钱了，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安定的因素啊。”

“李二哥，你这可是迂腐之见了。天下安定的时候，谁愿意提着脑袋去造反呢？就拿关陇集团和世家门阀来说吧，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并不希望天下大乱，因为乱世洗牌很可能就会把他们清洗出局，只有天下太平他们才能不断壮大发展。如果有选择，他们更希望天下安定，商人也是一样。后汉（东汉）末年，徐州的糜家、河北的甄家、兖州的卫家，哪一个不是大商人？可他们最后也只能找靠山依附……”秦山摆了摆手，详细地解释道 。

对于秦山的这番话，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深以为然。他们心里清楚，如果隋朝的朝廷不是腐败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百姓们生活尚可，又有谁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造反呢？

“老弟你有如此出众的才能，却不进入朝堂施展抱负，实在是太可惜了。”李世民一向爱才如命，看到秦山这样有见识、有想法的人，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老哥，我要是进入朝堂，恐怕很多人都要睡不着觉了。我还是更喜欢现在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朝廷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我并不擅长，也不想参与。”秦山笑着摆了摆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官场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