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盐引制度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现场几十个官员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皇帝居然能想出如此精妙的商业运作模式，这哪里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倒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商贾。以往他们印象中的皇帝，大多专注于朝堂政务、军事征战，何曾见过皇帝如此细致地规划商业事务，这般举措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

就连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这几位朝堂上的肱骨之臣，都惊讶得合不拢嘴。李世民提出的这套食盐经营方案，堪称绝妙。商人向朝廷购买盐引，朝廷提供技术，如此一来，技术不再是制约发展的难题，食盐行业的规则也得以重塑。

往后，食盐无疑会成为朝廷一项极为重要的税收来源。目前的制盐技术能大幅降低生产成本，且新盐的咸度远超当下的粗盐和所谓的细盐。价格受到限制后，普通百姓也能吃上高品质的雪花盐，商家的利润也能得到一定保障，只是没法再像从前那样获取暴利。

原本有人想利用百姓来裹挟朝廷，却没料到李世民反将一军，让食盐行业透明化。当一项技术不再有门槛，价格自然不会虚高，毕竟你不做，有的是人抢着做。这也正是秦山给魏征提建议时的原话，食盐价格降低，百姓得到实惠，朝廷税收增加，实现了朝廷与普通百姓的双赢。

“陛下英明！”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嗓子，紧接着，其他人纷纷附和：“陛下圣明！”

李世民站起身来，神色威严，高声宣布：“秦山献雪花盐制作方法有功，免去其刺杀朝廷官员的大罪。” 这一刻，满朝文武，谁也不敢反对，谁也不能反对。

“陛下，臣有话说。”一位大臣起身说道。

看到说话的人，李世民心里咯噔一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卿戴胄，戴胄和魏征一样，出了名的头铁。

年初，一位大臣的儿子犯案被戴胄抓了，这位大臣是秦王府旧将，他到李世民面前求情，希望赦免自己的儿子。

李世民找来戴胄，让戴胄放人，戴胄拒绝执行，要求李世民下圣旨，李世民爱惜名声，自然不同意，最后硬是没有放人。

唐朝大理寺相当于现代最高法院，主要负责中央百官和京师徒刑案件，并复核和审判刑部送来的疑难案件。

“大理寺卿有何话说？”

“陛下如果要放秦山，按照程序，应该中书省草诏，门下省复核，最后交由尚书省执行，不应该首接下旨刑部放人。”戴胄说道。

李世民看到他就头痛，何况还有一个蠢蠢欲动的魏征，“大理寺卿说得不错，朕当改之！”

……

刑部大牢里，秦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这么快就被释放了。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关了差不多大半个月，刚走出大牢，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秦公子，我家小姐有请！”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秦山一眼就认出，这是和长孙娉婷一起来大牢的丫鬟。

“多谢！”秦山连忙回应，接着问道，“你家小姐在哪儿？”

“城南的一个小院。”

在丫鬟的引领下，秦山乘坐马车来到了城南小院。此时，长孙娉婷正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乘凉，看到秦山进来，她立刻吩咐丫鬟守在大门口。

“我们进去说话。”长孙娉婷说道。

“让我先洗把脸。”秦山有些窘迫地说。

长孙娉婷看着秦山，他的衣服和脸上到处都是血污，心中不禁一阵刺痛。想着前世即便生活艰苦，也未曾像秦山这样在鬼门关走一遭，哪个少女心中没有英雄梦？在她看来，秦山这样敢杀贪官的人就是英雄。

“旁边有水井。”

秦山洗完脸，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长孙娉婷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他，一时竟有些认不出来。

“你…你是秦大哥？”长孙娉婷难以置信地问道。

“怎么？不认识我了？”秦山笑着反问。

长孙娉婷心里暗自吐槽，没想到秦山收拾干净后，虽然脸上还有些伤，模样看上去居然如此出众。嘴上却逞强道：“本小姐怎么会不认识？”

“这次能出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秦山真诚地说道。如果不是遇到长孙娉婷，他恐怕早就性命不保。

“秦大哥，都是你有本事，皇帝还夸赞你呢。”

“算了吧！他又不认识我，只不过我是帮他试探世家门阀底线的棋子罢了。”秦山自嘲地笑了笑。

“你在长安没有住处，这个院子是我买下来的，这是房契。”长孙娉婷说着，递上一份房契。

“长孙小姐…”

“秦大哥首接唤我娉婷就可以。”

“娉婷，你帮我太多了，这院子我不能收。”秦山推辞道。

“秦大哥，收下吧！你有很多赚钱的办法，今后赚了钱还我就行。”长孙娉婷坚持道。

“谢谢！”秦山的声音有些哽咽。一路走来，只有长孙娉婷是真心实意地帮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带有目的。

“嘻嘻…不要客气啦，我给你安排两个丫鬟吧？”

“不用了，我有手有脚，一个人挺好的。”秦山婉拒道。

“秦大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长孙娉婷关切地问道。

“老老实实做一个平民吧！”秦山望着远方，平静地说道。

“秦大哥，我担心崔家会对付你。”长孙娉婷秀眉轻蹙，眼中满是担忧之色，语气急切地说道。

“你是第二个人跟我说这样的话了。”秦山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感激。

“还有谁说过？”长孙娉婷好奇地追问。

“刑部大牢里一个姓李的官员。”秦山回忆起和李世民在牢中的对话，微微叹了口气。

“秦大哥，你好好考虑一下。以前我懵懂无知，后来历经一些事，才逐渐明白，在这个时代，有权力才能真正安稳地活下去。要是我是男子，必定要让这世间做出一番改变。”长孙娉婷一脸认真，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你是担心长孙家族被李治所害？”秦山目光如炬，首首地看向长孙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