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十年一局

十年前，林家覆灭。

十年后，风雪再起，局势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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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云亭悄然应允与林婉儿合谋的消息传回苏懋耳中时，这位曾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老臣，第一次感到后背冷汗如瀑。

“顾云亭……那老东西竟然反水了？”他冷笑一声，手中茶盏碎于席上。

“真是老眼昏花！当年他若非那封议言，林家也未必倒得那么快。”

幕僚小心劝道：“大人，此事若属实，只怕……”

“只怕什么？本官又不是无路可走！”苏懋冷眼一扫，忽然挥手唤来心腹：“传信，进宫。”

“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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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自知宫中风向微变，近日来频频梦见昭德旧臣一一隐退，梦醒时只觉余寒阵阵。

当听闻苏懋求见，她便知：林婉儿出手了。

凤仪宫内，香烟缭绕，太后披着雪狐长裘坐于软榻之上，眉眼精致不减当年。

苏懋一入，便屈膝行礼：“臣，见过太后。”

太后未言，轻轻举手示意，宫人退下，只留二人对坐。

“你今日来的，想必不是为了问安。”她缓缓抬眸，语气淡漠。

苏懋沉声道：“顾云亭变节，与林婉儿私通，陛下虽知此事，却未制止，只怕……是默许。”

太后眉心微动，未露惊讶之色，只抿了一口茶，道：“所以，你怕了？”

苏懋低头：“臣不怕死，但怕朝纲尽废，怕那林婉儿掌权，日后再无昭德一派之立锥之地。”

太后轻哂：“你怕的是你多年构建的势力，毁于一旦吧。”

苏懋不语，默认。

“你想我如何帮你？”

“请太后启用昭德遗臣，以凤仪宫之权力向陛下谏言：林婉儿越权干政，扰乱后宫，行事乖张，须予惩戒。”

“只要太后点头，旧部自会群起而应。”

太后垂下眼帘，静思片刻，忽然轻叹：“苏懋……你以为我不知她为何如此急？”

“她是怕。”

“怕她父亲的冤屈一旦被时间埋葬，就再无人肯为他昭雪。”

“这十年，她等的是你们今日坐不住。”

苏懋神情紧绷：“太后难道真的要看着她翻案？林氏一清，我们……”

“我们所有人都活成了罪人。”

太后缓缓起身，拂了拂衣袖上的香灰，语气轻柔却带刀：“去吧，传我口谕，三日后于慈宁殿召集旧臣。”

“——是时候掀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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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婉儿也收到密信：“苏懋入凤仪宫，太后己应允出面。”

沈璟脸色凝重：“他们开始联合了。”

林婉儿却平静如水：“早在预料中。”

“我们也要动了。”

“下一步——”

“揭开林家卷宗，重审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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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璟皱眉：“娘娘，若是旧卷真被动过手脚？”

林婉儿目光如刃，眸中燃起十年未熄的火焰：

“那我就让他们自己认——哪怕血染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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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宫中风声鹤唳。

锦衣卫夜入刑部旧库，查阅封尘十年的林氏案卷。

宫外，顾云亭密召三位旧友，暗中搜集当年投案之人证物。

而宫内，林婉儿披甲夜读，笔走龙蛇，书成“请罪折”，欲于朝会上亲自质问太后与苏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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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婉儿等待了整整十年的局。

十年一局，终将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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