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策反旧敌

林婉儿封后第三日，未歇半刻，便召见中宫旧人、各宫管事嬷嬷，于承露殿内议事。

昔年昭德太后掌后宫，制度森严，权柄深植人心。如今林婉儿初登凤位，却弃循旧制，一日之间更换三处主管，革除十余名私通外臣之宫人，引得暗潮汹涌，流言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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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这般雷厉风行，怕是会得罪太后旧部。”沈璟身着便服，立于帘后低声提醒。

林婉儿却面不改色：“她们若敢动，正好趁机清宫。”

她的语气冷淡，却句句诛心。

“我不是来讨好谁的，我是来整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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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一封秘折悄然送入林婉儿手中。

林婉儿披阅时，唇角浮现冷意：“苏懋？果然还未死心。”

此人曾为太后心腹，辅佐先皇多年，如今名义上致仕归田，却仍操控旧朝党羽。

沈璟看着信中内容，蹙眉：“他近日频繁出入刑部旧官故宅，恐有聚众之嫌。”

林婉儿沉声吩咐：“着锦衣卫查清他的行踪。”

“若他真与当年林家案有关——我要他亲口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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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锦衣卫送来密报：

“苏懋正私召前御史中丞顾云亭，疑似重整旧党。”

林婉儿轻敲案几，目光沉思良久。

顾云亭，当年曾是林正言的同窗，后却转投昭德太后，主掌清议，参与弹劾林氏，虽未亲签，却是舆论操手。

如今重现朝野，必有后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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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君溯夜入中宫，见她仍未休息，眉头微皱，“你一日未用膳。”

林婉儿抬眸，淡淡一笑：“陛下不必担心，我习惯了。”

“你不是答应我，会护自己？”他走上前，语气稍有责备。

林婉儿却忽地开口：“陛下可愿赐我一道密诏？”

君溯一怔：“你要什么？”

“我要以皇后名义，召顾云亭入宫。”

“以林氏旧案，试探他真意。”

君溯凝视她许久，终是取出玉简，亲手在密诏上按印。

“你小心些。”

林婉儿低头行礼：“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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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亭入宫之日，雪己停，天光如洗。

他年逾五旬，身形佝偻，一身灰衫素履，与权贵气象毫无干系。步入承露殿时，他先是一惊，继而苦笑。

“林将军，或者说——皇后娘娘。”

林婉儿未着礼服，只披玄色披风，站于殿中寒梅树下，清冷如画。

“顾大人多年未见，风采依旧。”

顾云亭微微躬身：“老朽不敢妄称风采，能活到今日，己是恩典。”

“您召我所为何事？”

林婉儿首接开门见山：“林家案旧卷，你可还记得？”

顾云亭眉头一动，终是点头：“怎会不记？”

“我……从未对外诬言，但也未曾替你父亲说半句好话。”

“我无罪，但亦无功。”

林婉儿静静看着他，忽而笑了：

“那你若有机会弥补呢？”

顾云亭神情一顿。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至案前：“这，是苏懋近日密召旧党之信，你若愿配合我，将其言行公之于众，我便可助你重归朝堂。”

“你与我父同窗，如今再不为他说话，就真只剩遗臭万年了。”

顾云亭手指轻颤，迟疑半晌后，竟缓缓跪下。

“老臣……愿听娘娘差遣。”

林婉儿目光如霜，却唇角微扬：

“那就从今夜开始，你就当是重为林氏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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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林婉儿密布宫中各司，暗派人手盯梢苏懋，连通七部，准备一场沉积十年的清算。

她知道，第一颗棋子落下，接下来，才是血雨腥风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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