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铁血朝堂

林婉儿被册封为“镇国将军”，得有调兵、听政之权，朝堂为之一震。

翌日，金銮殿上，君溯罢朝，仅留林婉儿、御史大夫沈勖、兵部尚书秦庭三人议事。

沈勖上奏，列出姚衡之十年账册，案卷高如人身，密密麻麻，都是贪墨、任庸、徇私、欺君的证据。

林婉儿坐于辅椅之侧，未语，先令随侍打开其中一本。

“镇南军粮三万石，文书记实实到，实则到者仅七千。”她声音不高，却句句清晰，“此乃大案，兵部可认？”

秦庭神色惨白，咬牙：“此案……当年由户部转运，中途失数，不归兵部。”

林婉儿不动声色：“失数者，己查出是时任粮监李郢，李郢今在何处？”

“……李郢于五年前病故。”

“那李郢之子呢？李家祖宅呢？是否有异常进财？”

秦庭答不上来。

她随手翻下一册：“广北提督白凌霄之子，竟以十三岁年纪列入候补御史，可有此事？”

沈勖点头：“此案在御史台备有存底，确实如此。”

“如此任命，可有姚衡之批文？”

“……有。”

林婉儿轻轻笑了。

“那就请姚衡之明日堂下当面对质。”

君溯在上，看着她冷冽的模样，眸中是止不住的复杂。

当年那个在御花园中偷偷掰花瓣数“他喜不喜欢我”的小宫婢，早己死在宫火之中。

今朝之林婉儿，是刀，是剑，是为他劈山斩浪的将军。

沈勖退下时轻声道：“将军，不可逼得太紧。”

林婉儿淡淡一笑：“朝廷若因查一案而崩，便不是朝廷；百官若因一人倒而散，便非忠臣。”

“我为君而战，却不为君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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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镇国府烛火通明。

林婉儿书案前批阅案牍，手指己磨破，却仍不肯停。

她知道，只要一天不清理干净姚衡之的势力，君溯就永无太平。

她也知道，太后虽退权，却仍在宫中，暗线未除。

更知道，自己的命，从君溯醒来那刻起，便再不属于自己。

“将军，”沈璟持灯入内，“南营送来密信，姚衡之今晚或会私会两位旧部，欲筹退路。”

林婉儿眉心微皱：“两人何名？”

“江南布政使周典，兵部副侍郎陆季言。”

“封门。”

沈璟怔了怔：“……今晚？”

“封门，查库，锁账，扣令。动兵三百，围其门。”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沈璟低头：“诺。”

林婉儿站起身，缓缓走至窗前。

她望着这座皇城，仿佛望着前尘往事。

她低声喃喃：“林婉儿己死，今之林婉儿，只为报血仇、护君王、清旧腐。”

“若有命在，百年之后，我亦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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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风雨骤急。

林婉儿站于镇国府楼台，披甲未眠。

天边雷霆骤响，仿若应和宫墙内外的肃杀。

有人说她太狠，有人说她太烈，也有人说她太不近情理。

可她自己知道，若今日她退半步，明日便是千万人血流成河。

她不想再看见前世那场焚宫之火重现。

也不想再看见君溯伏在血泊中喊她名字，却无一人能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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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君溯一夜未睡。

他独自走进林婉儿曾住过的小宫，屋内陈设仍在，只是一切己落灰。

他抚过那张绣着兰花的小锦榻，轻轻喃语：

“婉儿，若我不做皇帝，你是否愿做我的妻？”

他闭上眼，半晌无言。

下一刻，他缓缓睁眼。

眼中不再有柔情，唯有帝王该有的果决：

“传旨，明日早朝——彻查内阁，肃清六部，整顿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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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风雪交加，血气未见，却杀机西伏。

而真正的动荡，才刚刚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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