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雨启宫门

夜雨潇潇，打湿了红墙青瓦。

林婉儿站在偏殿廊下，手中握着那日未曾烧尽的纸条，纸面上只有两个字：

“地灶。”

这是她在御膳房内搜查时，从一名被吓破胆的小宫女手中换来的消息。

她不知那是谁写的，只知道，若这条线索属实，她还有机会洗清嫌疑。

……

地灶房，是御膳房中最隐秘的一角，专门用来处理特殊膳食，往往只有御厨首席和内监有权出入。

林婉儿悄悄入夜前往，在一个破损石阶后方，发现了隐藏的暗门——

门后，竟是一个废弃小间，残碗碎釜堆积如山，而在角落之处，一口铜锅里尚残着乳白色浓汤，早己结了薄膜。

她掀开锅盖，皱眉捏出指尖一捻，隐约有异香掺着药苦。

这就是那碗毒汤的来源。

不等她细查，背后忽有破风声袭来——

她猛地一侧身，一根铁簪擦着鬓边而过，插入木柱，“嗡”的一声震颤。

一道黑影掠出，林婉儿毫不犹豫抓起铜锅盖掷出！

“嘭！”

对方手腕被震，短匕堪堪脱手。林婉儿扑上前死死抱住那人腰际，大喊：

“来人！来人——刺客！”

脚步乱响中，埋伏不远的内监赶至，黑影见势不妙，强行挣脱翻窗而逃，却在瓦檐上遗落下一片衣角。

锦衣卫随后赶到，林婉儿气喘吁吁，将手中铜锅残汤递上。

“这是那碗燕窝的来源，也是有人想要嫁祸沈贵人，更想杀我灭口的证据。”

为首的指挥使冷声点头：“好胆量，好手段。”

那一刻，所有人都以为林婉儿是靠运气发现线索，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在赌，一个愿意帮她、但不愿现身的“暗中人”，愿意将线索传给她，是她的命门，也是唯一的保命筹码。

……

三日后，审讯有果。

真正下毒者，是御膳房内一名副厨，曾因父亲案卷被林家治罪，对林婉儿心怀怨恨，受人教唆投毒，原意是陷害太后之死嫁祸林婉儿，以血债血偿。

而唆使之人……失踪，身份不明，只留下那片残破衣角，疑似宫内某亲贵派系。

萧祈在御前召见林婉儿：

“你可知，若那人真死在你手下，朕也保不了你？”

林婉儿首视他，平静而倔强：

“婢子从不奢望皇恩，只求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萧祈忽而轻笑：

“你比你父亲还狠。”

他顿了顿，丢下一道旨意。

“从今日起，林婉儿升为三品女史，暂行听雪轩近侍。若三月内无过，再议封阶。”

众人哗然。

这意味着，一个出身贬黜之家的宫婢，三日间洗清冤屈，还被擢升正阶，封号入册。

而林婉儿，终于在这红墙梦冷的深宫中，拥有了一席之地。

可她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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