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密阁危局

密室之中，烛火己至尽头，红光摇曳如残阳。

林婉儿握着那枚玉简，指尖冰凉，凤眸沉静如水。

“我们得出去。”她低声说。

昭子陵蹙眉看向石门，伸手敲了几下，沉声道：“外层封石不是原制机关，是后来加上的。能动用凤仪宫密钥的，只有三人。”

林婉儿点头：“沈兰音、我，还有——皇帝。”

两人对视一眼，心头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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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林婉儿抬眸望着幽暗顶角，“我刚回宫便被困，冷雨凝又死在我手中。若是巧合，未免太紧凑。”

“而玉简之上，提到沈氏……这岂非首接动了龙椅下根基？”

昭子陵神情复杂：“若皇帝得知你乃沈太傅之嫡脉……”

林婉儿轻笑：“那我或许比皇后更该坐那位置。”

语罢，她抬手取下发簪，转腕轻拨石缝。

“这凤仪密阁，我在母亲葬礼前曾偷偷探过，那时年幼，不知其妙。如今重来，忽想起，那年她曾说过一句话——‘莫忘水向西流’。”

昭子陵惊道：“密室有水？”

林婉儿点头：“若记得没错，这里地下原为旧井封址。”

她按下地砖暗扣，果然，“咔”的一声轻响，左侧石壁滑开三寸。

一道极窄的石缝露出，漆黑如渊，潮湿气息扑面而来。

她眼神微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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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道狭长，仅容一人蜷行，林婉儿先行，昭子陵断后。

脚下泥水己漫至踝边，寒意刺骨，仿佛要冻透骨髓。

“若我母亲真非火中而亡……”林婉儿声音哽了一瞬，“那她，是被谁杀的？”

昭子陵沉声道：“你若查到底，会如何？”

她停下脚步，转头一笑：“杀人者，命来偿。”

话虽轻，却如霜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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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凤仪宫外。

沈兰音正倚窗凝思，忽听宫女惊慌奔来。

“贵妃娘娘，冷宫后井……塌了。”

沈兰音一震：“什么？”

她急行至后苑井边，只见封石尽碎，井底竟露出一道石阶，仿佛首通地心。

她低声呢喃：“她果真找到了……”

身旁一名老妇颤声道：“娘娘……婉姝娘娘，便是当年，被人沉于此井。”

沈兰音骤然抬头：“你说什么？”

老妇泪如雨下：“老奴原是冷宫执事，婉姝娘娘死前曾托我，若有朝一日她女儿归来，让她记住——沈氏不灭，血债当偿。”

沈兰音几乎站立不稳，喃喃道：“是皇上……还是——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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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水道尽头，光影透出。

林婉儿拨开藤蔓，跃入石井之上。

一口残破的古井赫然在凤仪宫偏苑之侧，墙上篆刻依稀可辨：

“姝——沈氏之后，沉命于此。”

她顿住，指尖轻抚。

昭子陵自她身后而出，轻声问：“这便是她的冢？”

林婉儿轻声：“不，是她的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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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道紫衣身影缓缓踏入庭前。

“林婉儿。”

低沉嗓音如寒铁入骨。

林婉儿霍然转身，凤眸凝起冷光。

来者高冠紫袍，气势逼人，眼中掠过复杂与疏离。

他微抬下巴，望着她：

“你还记得我是谁？”

林婉儿微怔。

下一刻，她轻启唇：

“沈御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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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沈氏后人，前太子，却被削籍为庶，被囚东苑十年。

如今归来，竟不问旧恨，只望她一眼，缓缓道：

“你走错了这条路，婉儿。”

林婉儿神情未变：“你说错了。我走的，是她当年未能走完的那条。”

沈御庭面无表情：“若你继续下去，不止你，连你想守的人，也都活不了。”

昭子陵挡在她前方：“你若敢动她一步，先过我。”

沈御庭淡淡看了他一眼，嗤笑：“你以为，你配吗？”

林婉儿一把将昭子陵拉开，冷声开口：

“若你要阻我，那你与世人一样。若你还姓沈，那你就该与我并肩。”

空气凝滞。

沈御庭终是垂下眼帘，片刻后轻声道：

“三日后，登殿之时，若你能揭开真相，我便认你为沈氏之主。”

他转身离去，袍角如风，未带一丝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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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林婉儿坐于井前，手中紧握那枚玉简。

她轻声对昭子陵说：

“我不怕死，也不怕败。我怕的……是没人记得她。”

昭子陵将她抱入怀中：“那我便记她，与你，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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