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旧人归来，暗潮再起

盛京初春，城外仍积雪未化，城内却早己有了几分生机。

自太子被废、林婉儿执掌凤仪司以来，宫中风气大变，六宫肃然，妃嫔不敢擅自越礼，内务司更如临大敌，大小事务皆呈凤仪宫请旨。朝中亦风声鹤唳，各方势力暗自重组，为储位归属而奔走。

但越是表面的宁静，越预示着风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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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林婉儿坐于凤仪宫内殿，一卷账册翻至一半，眉心微蹙。

“这批绢帛，是太子旧属的库吏调拨？”

苏静点头：“是，奴婢查了数日，皆是往年太子宫中自用之物，按理应收归库房。但有人趁着交接混乱，私自调拨去尚衣局，意图隐匿。”

林婉儿眼底寒意渐起：“这股势力还未死透，倒也有些本事。”

“传我旨意，封尚衣局七日之内不得出入，令凤仪司亲查；此外，让锦衣卫暗中查李尚书最近的走动，我要知道他有没有和旧东宫还有联系。”

苏静应声而去。

林婉儿抬手揉了揉额角。

这场斗争，远未结束。太子虽废，李贵妃失势，但多年深根，绝非一朝拔除便可安然。她今日立足凤仪宫，靠的不是运气，而是一场场血与谋的博弈。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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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城西偏僻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入京，马车前的车夫身形粗壮，满面风霜。

马车中，一名身着灰衣的女子轻轻撩开车帘，望向宫城方向，目中幽光流转。

“凤仪宫……林婉儿。”她唇角微扬，语气轻蔑，“你终于从冷宫爬出来了啊。”

“只可惜，这盛京，终究容不得你我二人共立。”

女子正是——宁贵人，前朝礼部尚书之女，曾为先帝亲选才人，因貌美聪慧得宠于后宫。然因李贵妃暗中打压，被指擅用宫中香料，被罚出冷宫幽禁三年，后被外放至静云庵为女尼，籍籍无名。

而今，她重返皇城，身份却己大不同。

“娘娘。”车夫低声，“宗亲己安排妥当，您一到，便可进宫。”

宁贵人微微一笑：“不急，此番归来，我要她林婉儿，亲自迎我入宫。”

“她抢走了太子的宠爱、压下李贵妃、连皇上都为她动心……呵，这种女人，我最恨。”

“让她明白，昔日冷宫，有多少人是因她起，如今她飞上枝头，就该知道，天高未必容得下她这只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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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御书房。

皇帝站于御案前，手中握着一封密信，神色冷峻。

谢珩立于下首，依旧一身铁衣，眼神如刃。

“你说，宗亲那边有人接应宁贵人？她己悄然回京？”

谢珩点头：“属下接到线报，她确己进了京城，并与旧朝遗臣之子、前兵部左侍郎之孙曾接触。”

皇帝冷笑：“这些老狐狸还敢作乱？”

谢珩拱手：“他们此番恐非谋乱，而是想借宁贵人之手，进后宫、扰凤仪司、再借宫中之事动摇储位之议。”

皇帝沉吟良久，忽道：“婉儿可知此事？”

谢珩摇头：“臣未告她，恐她尚不知。”

皇帝缓缓坐下，眼神复杂。

“林婉儿此女，心机深沉、权术娴熟，她虽无子嗣，却能稳住后宫……但也正因如此，朕越发不敢轻许她太多。”

“朕虽动心于她，可天下人终不容一介冷宫庶妃彻底掌控后宫。”

谢珩眉头微蹙，沉声道：“她不会乱来。”

“她行事虽狠，却知进退。”

皇帝忽而望向谢珩，眼中微冷：“你可记得你曾许诺，护她，不逾规。”

谢珩顿了片刻，终是低声道：“臣……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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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中，林婉儿夜未安眠，案前茶未凉。

苏静匆匆入内，神色慌张：“娘娘！宁贵人……她回京了！”

林婉儿眸中一震，缓缓放下手中玉簪：“她回来了？”

“竟挑这时。”

苏静急声道：“而且，听说宗亲推她为正统旧贵人之首，欲请陛下重新召见她入宫。”

林婉儿冷冷一笑：“旧贵人之首？呵，这不是要拿我刚得势的凤仪宫开刀么？”

“好啊，我倒要看看，她宁贵人三年沉寂，回来之后……还敢用什么手段与我争锋。”

她起身，缓步走至窗前，遥望宫墙外。

“风又起了。”

“我才刚清理完一个太子，便又送来一个旧人。”

“这盛京……果然从不让我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