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凤仪之下

三日后，紫宸殿外钟鸣九响。

天子亲诏，林婉儿因查清密奏、佐证旧案、洗冤林氏，功劳卓著，特封为**“诰命女官·凤仪殿主事”**，赏赐紫玉腰牌、凤羽金钗。

凤仪殿，为太后寝宫附属，职掌宫中内政、礼仪规制，历来由最得宠信之女官或嬷嬷执掌。

如今由林婉儿一跃执掌，满朝惊动。

入职当日，她身着墨蓝锦裙，配紫玉腰佩，簪上金凤微扬，在一众老资历女官中如新月凌霜而立。

沈韵站在殿角，笑容温婉，眼底却寒如冰雪。

“林姐姐，恭喜荣升。”她盈盈一笑，轻移莲步至林婉儿面前。

林婉儿略施一礼：“多谢沈女官。”

“后日赏花宴，太后亲拟宾客名单，姐姐既为凤仪殿主，自该亲筹席面，若需帮手，韵儿愿献绵薄之力。”

林婉儿微微一笑：“沈女官有心，婉儿怎敢不从？”

两人表面和乐，暗地却各藏杀意。

……

赏花宴前夜，林婉儿遣人清点宴席膳点，于御膳房中查得一小案单：

“第八席，百合羹、桂花酒、金橘露。”

这看似寻常的一份点单，却引起她的警觉。

——她记得，沈韵曾有哮病，体寒忌酒，而第八席恰是她之位。

“这酒，不是给她喝的。”沈墨白于夜中翻查御膳名录，冷声道，“桂花酒温香易掩药味，是下毒常用酒引。”

林婉儿眉心紧蹙：“她这是要——借宴下毒，借我之手，杀人立威？”

沈墨白点头：“不仅如此，若毒发之人不是沈韵，而是你，那这凤仪之位，也就再坐不稳了。”

林婉儿沉吟片刻，淡然道：“那便顺水推舟，给她这个机会。”

“你要中计？”沈墨白变色。

她摇头：“我不是要中毒，而是……让她以为我己经中毒。”

……

宴日临，百花盛开，太后亲临花苑，皇后、贵妃、嫔妃齐至，文武夫人列席，众星捧月。

林婉儿亲自端来桂花酒，送至沈韵席前：“此酒太后特赏，沈女官可否一试？”

沈韵眼神微动：“姐姐不怕我忌酒么？”

林婉儿微笑：“这坛是清露酿，无酒性，只为助兴。”

沈韵接过，刚欲酌饮，忽闻后方惊呼——

“林女官晕倒了！”

众人一惊，只见林婉儿倒于花下，面色苍白，唇边泛红！

贵妃一声尖叫，沈韵猛地站起，掌中酒盏碎落，溅了一地。

太后震怒：“来人，封宴席、锁御膳房，传太医——查！”

沈韵脸色骤变，慌乱跪地：“臣女不知，臣女不知那酒……”

太后冷声打断：“那酒，是你亲手命人送入御膳房，宫规你忘了？”

太医匆匆入内，诊脉片刻后，却忽然起身向太后叩首：

“启禀太后，林女官无恙——所中之毒，非死毒，乃助眠之剂，解法极简。”

林婉儿于众人目光中缓缓坐起，神色平稳，抬眼看沈韵：

“沈女官，真巧，这助眠之剂，可不正是你常备香袋中的药引？”

沈韵面如死灰。

“你设宴欲害，栽赃于我，却反自折。”林婉儿轻叹一声，似有遗憾，“你这一步棋，太急了。”

太后怒极：“沈韵失德，令入诏狱，交三司会审，若真有意谋害朝廷命官——斩！”

群妃惊恐，沈家门下震动。

而林婉儿，身披凤仪之名，终于站在宫廷真正的权力之心，棋局初开，血己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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