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竞赛漩涡

数学建模大赛的海报覆盖了食堂门口的助学金公告，林穗用指甲刮开塑封层，三等奖学金5000元的字样在阳光下泛着碎金般的光泽。周倩的兰博基尼碾过积水停在海报前，副驾钻出数学系主任，他腋下夹着的文件夹露出"赛题研讨班"的烫金标题。

"参赛需要指导老师推荐。"辅导员敲了敲林穗的申请表，屏幕上是她刚修完的《MATLAB基础》慕课证书。走廊传来周倩的笑声："我爸给学校捐了个智能实验室，王教授当然要优先带我们组。"

林穗在图书馆机房刷夜时，管理员突然切断电源："设备要维护。"她的U盘接口残留着可疑的胶水，李文佩用镊子夹出半片口香糖："这是蓄意破坏。"

王教授的研讨班上，周倩的iPad Pro投射出完美三维模型。林穗的二手笔记本却卡死在误差分析环节，风扇轰鸣声引来侧目。课间，她在洗手间听见隔间通话："把去年国赛的优秀论文发周倩邮箱，对，替换作者信息..."

深夜的打印店，林穗逐字比对周倩挂在知网的"原创论文"，发现与三年前北大赛题论文相似度达87%。当她扫描查重报告时，老板突然拔掉电源："小姑娘，有些钱不能赚。"

暴雨夜，林穗翻遍垃圾箱找回残破的打印纸。淋湿的墨迹显露出更可怕的真相——周倩父亲公司正在研发的智能算法，核心代码与竞赛题高度相关。

初赛当天的机房充满键盘敲击声，林穗的屏幕突然蓝屏。重启后，所有本地文件消失，云端备份显示"操作日志异常"。周倩的队友轻笑："早说了垃圾设备靠不住。"

李文佩黑入校园网日志，追踪到异常登录IP归属教务处。林穗捏着咖啡券求门卫调监控，画面显示周倩的跟班在凌晨潜入机房。但硬盘格式化记录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我有备用方案。"林穗从帆布包掏出纸质手稿，那是她在古籍室用残卷背面推导的替代模型。老教授递来钥匙："顶楼有台装WinXP的老古董，应该能跑你的程序。"

决赛答辩会上，周倩的PPT播放着动感特效，评委席某企业代表正是她父亲的合伙人。当被问及"模型泛化能力"时，她调出经过修饰的测试数据曲线，会场响起礼貌掌声。

林穗的投影仪突然故障，她撕下幕布，用磁贴将手稿贴在白板上："请允许我用最原始的方式阐述。"粉笔灰簌簌落下，她指出周倩模型在极端案例中的漏洞，观众席开始骚动。

周倩突然举手："她的算法抄袭我司专利！"大屏幕亮出专利申请号，日期比竞赛早两周。林穗翻开古籍室借阅记录，泛黄的登记表显示：该算法思路源自1998年某军工项目解密文档，借阅人正是老教授。

颁奖典礼延期公告引发热议，林穗在教务处看到周倩父亲与校长密谈。三天后，校方宣布"双冠军"，但企业赞助的特别奖单独颁给周倩。她的获奖感言在首播平台刷屏："感谢父母培养..."

林穗的5000元奖金到账日，母亲收到纺织厂复工通知。她在ATM机前徘徊许久，最终将西千元汇回家，剩余的钱买了二手示波器。周倩的兰博基尼驶过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汇款凭证。

深夜的古籍室，林穗发现周倩的借书记录。《军工数学简史》的借阅日期正是专利申请前夜，监控视频里她撕下了关键页码。老教授将残页复印件塞进她书包："有些战役，赢在战场之外。"

数学建模社团招新日，周倩的海报占据展板C位。林穗在角落支起课桌，手写告示"提供基础算法辅导"。五个新生怯生生围过来时，她翻开被咖啡渍染黄的笔记，扉页上还留着机房蓝屏时的绝望字迹："永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