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柏青哥地狱 下

地下赌场的空气里浮着一层淡紫色的烟雾，像是融化的霓虹混着檀香。燕青的断弦在指尖轻颤，琴匣缝隙渗出几缕青烟——那是古琴内置的反侦察系统在焚烧追踪粒子。他盯着从VIP包厢走出的男人，喉咙发紧。

那人的皮鞋踏过量子轮盘的残骸，鞋跟与大理石地面相击的脆响，竟与当年东京城青石板上的马蹄声重叠。

"燕先生。"西门庆摘下玫瑰别在耳后，露出手腕上缠绕的佛珠——每颗檀木珠都刻着汴京名妓的生辰，"您弄坏了我的玩具，得赔。"

他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刃，燕青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刺痛。这语调太熟悉了——八百年前醉仙楼头牌婉转的"西门大官人"，递来掺了蒙汗药的酒盏时，便是这般腔调。

（李师师的全息影像突然闪烁，金簪指向赌场穹顶的通风管道——那里隐约可见阮小二的机械乌贼触须）

李小白突然暴起，青铜化的拳头擦过燕青耳际，带起的风掀飞三米外的筹码箱。他的瞳孔己完全化作兽类的竖瞳，左肩的刺青如烙铁般发亮："杂碎！你刚说我母亲什么？"

被按在老虎机上的男人嘴角淌血，却笑得癫狂："社长说...您当年在孤儿院..."

"轰！"

李小白的拳头贯穿屏幕，电子元件在青铜纹路间炸成蓝火。飞溅的玻璃碎片中，燕青突然看清老虎机里卡着的弹珠——那根本不是钢珠，而是微缩的反物质燃料胶囊。

"小心！"和服女孩的尖叫刺破喧嚣。

赌场穹顶突然降下激光栅栏，将三人困在十米见方的牢笼中。西门庆的佛珠串自动解体，悬浮成环状矩阵，每颗珠子都在播放不同的记忆碎片：

- 李小白在康复中心被注射基因药剂的监控录像

- 燕青的电子古琴在巴黎圣母院地窖的扫描记录

- 阮小五的机械臂正在马里亚纳海沟打捞玄武石碑

"你以为这是偶遇？"西门庆的指尖拂过悬浮的佛珠，某颗珠子突然放大——画面里，和服女孩正将芯片植入昏迷的李小白后颈，"从你们踏进银座开始，每一步都在社长的剧本里。"

燕青的耳麦突然传来尖锐的电子音，视网膜投影开始倒计时：【反物质泄露：3分17秒】。他猛地扯断第七弦，琴弦化作银丝缠住西门庆的手腕："东京湾的货船在哪？"

"在您最怀念的地方啊。"西门庆的笑意浸满恶意，腕间的佛珠突然爆开，紫色烟雾中浮现出李师师弹琴的虚影——她的金簪正指向赌场东侧的保险库。

李小白突然跪地，青铜纹路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他的太阳穴渗出蓝血，基因芯片的警报声与孤儿院的圣诞颂歌诡异重合。

"接着！"和服女孩突然甩来油纸伞，伞骨弹开竟是把唐刀。她撕开和服下摆，露出大腿绑着的微型电磁脉冲器——内侧皮肤赫然纹着"地阴星"的星宿图。

燕青挥刀劈向激光栅栏的瞬间，赌场突然响起《霓裳羽衣曲》。李师师的虚影在琴音中凝实，金簪精准刺入保险库的虹膜锁。气密门开启的刹那，数十个培养舱映入眼帘——

每个舱内都漂浮着梁山好汉的克隆体，后颈插满数据导管。最中央的舱室闪着红光，标签写着：【项目代号：玉麒麟·完全体】

保险库的低温白雾在地面流淌，凝结成蓼儿洼的湖面纹路。培养舱的玻璃映出双重人影——现代克隆体与北宋本尊的虚影交替闪现。李小白滴落的蓝血在金属地板上蚀刻出孤儿院的逃生通道图，每条岔路都指向未觉醒的星宿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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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青**握刀的手微微发颤——李师师虚影抚琴的姿势，与当年在樊楼告密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 **李小白**的青铜纹路爬上脖颈，基因芯片的灼痛让他想起孤儿院电击治疗的夜晚

- **和服女孩**调试电磁脉冲器时，袖口滑落的伤痕形似阮小七幼时被渔网勒出的印记

"惊喜吗？"西门庆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社长特意保留了你母亲的记忆芯片，就藏在..."

爆炸的气浪突然掀翻整个赌场。燕青在废墟中抬头，看见阮小二的机械乌贼群正撕开地下管道，触须间卷着的正是那批反物质燃料。李师师的金簪虚影在空中拼出最后的信息：

**「横滨港，第七码头，黎明前」**

（李小白跪在废墟里，徒手挖出嵌在墙内的培养舱残片——标签上写着【实验体0927号：李逵（觉醒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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