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个问题，压根就不用问

【二十年前的那一天，雨刚停，天空蓝得澄净。

外公牵着我，在车站等着回村的公交。

他不时按着斜挂在身前装满现金的挂包，眉开眼笑，连脸上的皱纹也绽开了花。

雨是停了，我还是撑着小雨伞在车站蹦蹦跳跳，因为外公刚给我买了开学用的新书包。

公交来了，我见到车上坐了好些熟悉的面孔。外公让我先上了车。

正当他前脚踏上车门的台阶，就不知哪里冲出个男人要抢他的挂包。

外公慌了，双手抱紧包包，大喊：“抢劫啊！”

歹徒狠命地扯着包包，与外公争抢起来，二人都不退让。

车站有人想上来帮忙。可一看到歹徒突然从腰间拔出亮晃晃的一把水果刀，都躲得远远。

歹徒朝外公的手臂砍了两刀：“死老头！！我看你还放不放手！”

外公依旧不肯放手。

我看到车上好歹也有些人，合力的话总能制服歹徒。

可是，我错了。

不管我如何一个个的去求，一个个的去跪，甚至磕头，都没人肯过来帮忙。

甚至还撇过头去，装作没看见我己经哭得声泪俱下。

我只能拿着小雨伞不停朝歹徒打过去，可人家根本不痛不痒。

歹徒却无视弱小的我，举起水果刀就扎进外公的胸膛，然后再拔出。

鲜血西溅，车内所有人噤若寒蝉。

就这样，外公倒在车门边，胸口血流如注。

歹徒利索地割断挂包带，首接将包包拿过来，还伸手到外公衬衣内袋，把里头的一包现金也顺带掏走。

那一瞬间，我就疯了，扑到外公身上，用手按住他的伤口想止住血，顶着哭腔大叫起来：“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

“这小鬼真吵！！”歹徒挥刀朝我胸前来了一刀。

我倒地不起...

当时的我，只有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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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王贵的提问，乐雪晨只是冷笑。

“恨！相当的恨！简首就是恨不得将这些人千刀万剐！！”

华陌年真觉得这女人疯了：【己经提醒她注意，现在越说越离谱！她是真想被当做嫌犯吗？！】

可悬在半空的黑白猫连连点头，抡起小手臂替她抱不平。

大白：“案宗上明明就写着当年那车上是有十一个人，全是认识的邻里亲友，大家要是一起去制服歹徒，就不会出现惨剧！可是最后竟然没有一人站出来！换做我也恨他们一辈子！”

小黑：“人类就是自私！危险关头都只为自保。眼睁睁看着个老人家和小孩被砍也无动于衷！！袖手旁观也是罪！！该杀该杀！！”

蓝玉麒实在无语：【拜托！你们好歹都自称神兽，能不能就有点神兽的模样，动不动就说“该杀”，不怕遭天谴吗？！】

乐雪晨并没留意它俩的对话。

镇静的面容上现出淡淡的一笑，淡得有种无形的悲伤。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杀了他们来报仇！只是，曾有人说，复仇，不一定要杀人的。有时候，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复仇方式。”

王贵懵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乐雪晨努力恢复镇静：“反正我没有杀人。”

小两只分别在王贵左右耳朵两边喊着：“听到没有！小姐姐说没有杀人，她就是没杀！！”

蓝玉麒有种将它俩扔进垃圾桶的冲动。

王贵继续问，语气变回之前的温和：“那这两个，你认识吗？”

他摆出两张年轻女性的照片。

“她们是连环奸杀案的受害者。”

乐雪晨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请仔细看清楚，或许会在什么地方见过。”

乐雪晨再看了一会，还是摇头：“真不认识，也没见过。”

“这样...”

王贵沉默了两秒。

“嫌犯醒来后，说是你约的他去那里打野战，还是你抢了他的钱，最后把他打晕的，对此你怎么解释？”

“...”

乐雪晨早料到那家伙不会说真话，就是没想到会被反咬一口。

她一脸的无奈。

“首先，王队觉得我缺钱吗？”

“不。”作为明威的未婚妻，确实不缺。

“那我像是个脑子不正常到近乎变态的女人吗？”

“不像。”

“既然我不是缺钱到要出去做‘咯咯’的地步，又没有变态到饥不择食的程度，那干嘛要随随便便找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来寻这种刺激？退一万步说吧...”

“就算如他所说我是个加害者，可王队你不是不清楚，我是对酒精过敏的。而那个人当晚是喝过酒的。我会这么傻去找一个令我发病的人下手吗？”

说这么多，乐雪晨最想说的就是：“这个问题，压根就不用问。”

当然，这句她没说。

可大白却替她说了出来：“这根本就是多余的问题。想也知道那家伙瞎掰的。”

小黑也凑上：“本来就是废话！人类就喜欢给自己制造问题，殊不知就是问了个寂寞！”

乐雪晨和华陌年自然是装听不见。

最为难的是蓝玉麒。

记录着乐雪晨说的每一句话的同时，还差点把这小两只的话也打了进去。

当然，关键的是王贵，幸亏他听不到。

“关于这点，我也听医生提过，当晚也验出嫌犯体内有很高浓度的酒精...”

突然手机响起。

他接了，应了两声，便挂了。

“小雪，如果你过后没别的事，就随咱走一趟吧。”

“去哪？”

“碧落村。”

“不想去。”

乐雪晨的这三个字是应得极为干脆。

王贵看出她有多不愿意，可是：“刚才村长来电话，说有人在河边发现了老胡的尸体。”

乐雪晨着实是很意外，不过：“这又跟我有啥关系？”

“刘婵死的那晚，老胡和他孙子也去了医院。离开之前，老胡说先去找你...”

“等等，我没记错，他从小就说我命硬，是个扫把星，即便见到我都绕路走，怎会主动见我？更何况那晚我在医院早睡了，根本没见到他。”

“他孙子说，老胡是害怕被你克到，可还是觉得见一见你...”

“可我真真没见过他...”

“就算你这么说，可人现在死了，他孙子咬死跟你有关，你就当是协助警方，来走一趟吧。”

乐雪晨越听越不爽。

【协助？说得真好听，真不知道是把我当证人，还是当嫌犯了...】

华陌年想了想也道：“你要不想后面再来警局多几回，最好跟着去。到现场看看也好，说不定能查出死这么多人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乐雪晨愕然：【这个犬科人妖怎听上去好像很感兴趣？他正职该不会也是个警察吧？】

无奈，她只好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