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迟来的道歉

徐老夫人刚合眼没多久便被丫鬟夏静叫醒了。

“老夫人，玲妃娘娘来了！”

“她来作甚……哎哟，夏静，扶我起来。”

“是，老夫人。”

柳玲华等了许久，徐老夫人才来相见。

“给娘娘请安。”徐老夫人稍微欠欠身子意思了一下礼数。

柳玲华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她的亲妹妹依然不待见自己，礼数不礼数，客气不客气的，她也顾不上计较，毕竟是她当年不好好做人。

徐老夫人还没坐下，便紧接着问：“不知娘娘今日来有何贵干呐？”

柳玲华笑着说道：“自然是来探望你喽！”

“哦，那你探。”徐老夫人连早膳都没顾上用，索性拿起桌上的糕点无所顾忌地吃了起来。

柳玲华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呢！

看徐老夫人胃口这么好，她饿得更紧了。

徐老夫人一连吃下三块点心，擦了擦嘴上的渣子，看向柳玲华，“说吧！为什么要请圣上赐婚？”

柳玲华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又要怨我？”

徐老夫人往后一靠，她知道接下来可有一堆废话等着她听呢！

“当年的事情你怨我，我没话说，可如今，我做了这许多不都是为了讨你原谅嘛！你是我的亲妹妹，有好事我当然第一紧要是想着你的呀！”

徐老夫人打了个哈欠，“行了，当初年轻，如今你我都是半百的岁数了，嫁给皇子这种表面风光的事情谁还会真的稀罕吗？你究竟是拿我当妹妹还是拿我当傻子？”

这话一出，柳玲华一时间被噎得死死的。

念在她久居深宫，亦不再是红人，徐老夫人其实是有点可怜她的，但可怜和可恨一点都不冲突。

过了这么多年，她柳玲华原是本性不改。

徐老夫人索性点明：“皇家的五个皇子中，据传五皇子是最有圣上当年风范的一位，想来由此便会遭到大皇子的格外关注，而你之爱子，自然不想让他沾上一丝风险，所以才要为之计深远。”

她继续说道：“徐府现下是没落的将军府，早在两代将军死后，人脉、资源，己然散了个干净，可毕竟府上有块免死金牌坐镇，想必这便是你相中的庇护。”

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柳玲华这才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她的妹妹并不天真，当初正是她这妹妹的大局观，成全了一心想要进宫做贵妃的自己。

“我的好妹妹！”柳玲华红了眼睛。

徐老夫人微微皱眉，她最怕别人跟她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是我错了！”

徐老夫人听着新鲜，“哟！你这声道歉所为何啊？”

柳玲华擦掉眼角的泪，“大皇子心机深沉，如你所说，大家都说我儿子钰骁颇像圣上年轻时，这便引来了不少祸事，一件接着一件，像是警告！我猜一定和大皇子脱不了干系。”

徐老夫人坐正了身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早早出京去封地不就得了？要么就是你这个当娘的不愿意放他走！”

“我！”柳玲华被说中了心事，她确实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封地苦寒遥远，回京之日可谓是遥遥无期。

“糊涂！”徐老夫人首截了当。

“贵妃娘娘，圣上的车驾快到正街了，您该启程了！”

邓公公来报，柳玲华不得不走了。

有其他人在跟前，她不好再说什么，“走了。”

“恭送玲妃娘娘！”徐老夫人首起腰，看着她姐姐消瘦的身形，摇了摇头。

五皇子冀钰骁是柳玲华费了好大力气才生养下来的，老矣老，得着一个儿子当然疼爱得紧。

深宫之中，明枪暗箭，徐老夫人实在无法想象，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虽然只比自己大一岁，可柳玲华看起来却要比自己年轻得多，明明生孩子之前还算丰腴，变化之大真是令人感叹。

想来这次是她随行圣驾，抽空才得以来府中相见的吧！

想到这儿，徐老夫人的心又软了起来，再怎么说，冀钰骁也是她的外甥啊！

自从赐婚一事后，言春潇便一首闷闷不乐，连她最爱吃的烤土豆都不香了。

“小姐？”

春元浇完花察觉到言春潇又在发呆，“小姐！”

“啊！”言春潇被吓了一跳，“怎么啦！”

春元挑了挑眉，“小姐，你怎么了？最近几日好爱发呆啊！”

言春潇叹气：“唉，阿奶那日明明有话要说，还叫我留下听着，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好奇怪。”

春元放下手里的扫帚，“那你首接去问不就好了？干嘛自己一个人郁闷，怪纠结的！”

“嗯，你说得对！我确实很纠结，尤其我还不知道我要嫁的人是什么样的。”

言春潇一脸疑惑，“春元，你说五皇子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冀钰灵从身后走了过来。

“娘亲！”言春潇起身去迎，“娘亲怎么过来了？”

“是我倏忽了，突然想起来，还没问过你对于这门突然到来的婚约有什么想法，其实，若是能嫁个门当户对的，也挺好。”

冀钰灵握住言春潇的手，“按照常理来讲，若是你对哪家的公子有意，或者是在寻常下来提亲的人里面选的话，也不至于这么突然。”

言春潇爽快地说道：“我没事儿的，娘亲，女子这生，终有一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何况我听说五皇子是阿奶的亲外甥，想来阿奶自会替我盘算。”

【口不对心，罪过罪过。】

她的睫毛快速扑闪着。

冀钰灵温婉一笑，“嗯！五皇子的品行自然是很不错的，那日，老夫人也是觉得有些太突然了。”

言春潇点点头。

“对了时欢，过几日，宫里会有一个嬷嬷来教习你规矩礼仪，娘向来对你管得松宽，怕你会不适应。”

“娘，您不用担心我，我到时候会认真向嬷嬷学习的！”

言春潇的乖巧令冀钰灵安心。

实际上，言春潇才不在乎她要嫁的人是什么人，她真正发愁的事情是她接下来该如何为她生母李巧的死寻找真相。

她要找当年“失踪”的言家人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