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海洋馆闹剧

拍摄当天的海洋馆被剧组包场，穹顶的蓝色灯光模拟着深海的幽邃，巨大的亚克力水族箱里，鱼群规律地游弋着，像极了世界意识操控下的角色。苏梨嚼着草莓味口香糖，斜倚在设备箱旁，看着姜语柔被造型师摆弄着发饰。少女今日穿着淡蓝色连衣裙，脖颈处的银色纹路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如同一条即将挣断的锁链。

裴叙站在不远处，正和导演讨论走位。他的动作机械而标准，与往日随性的模样判若两人。苏梨注意到他悄悄把薄荷糖塞进嘴里，喉结滚动时，脖颈的金色纹路泛起微光。咸鱼在脑海中机械播报：男主行为受限代码激活度87%，这声音像超市里反复播放的促销广播，烦人又紧迫。

拍摄开始前半小时，苏梨借口检查设备，溜进了场馆的中控室。她蹲在布满灰尘的线路柜前，像拆解炸弹般小心翼翼地捣鼓着线路。"就你会搞小动作？我也会。"她小声嘀咕着，从鲨鱼腰包掏出一团毛线，将其缠绕在广播线路的关键节点上。随后又掏出一个迷你定时器，设置好时间后，藏进设备缝隙。这个定时器连接着场馆内所有的应急灯，她要让灯光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

裴叙正要牵起姜语柔的手，场馆内突然响起刺耳的广播杂音。"设备故障！"苏梨假装惊慌地冲向控制室，在技术人员手忙脚乱排查故障时，她趁机把姜语柔的台词本换成了空白本子。本子里还夹着几片干枯的银杏叶，那是姜语柔学生时代最喜欢收集的东西。

"剧本呢？我的台词......"姜语柔慌乱翻找的模样，与剧本里优雅的女主角判若两人。苏梨适时递上一杯温水，杯底沉着几颗会变色的糖果："别着急，吃颗糖压压惊？"当姜语柔将糖果含进嘴里，惊讶地发现舌头变成了蓝色，一旁工作人员憋笑的声音此起彼伏。苏梨注意到，少女在舔嘴唇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对这种"意外"的新奇。

拍摄被迫中断，苏梨又有了新主意。她装作不经意地走到海豚训练区，蹲在角落观察饲养员投喂。看着海豚对哨声的反应，她眼睛一亮，摸出鲨鱼腰包中的迷你哨子。这是她连夜改装的道具，能发出人类听不见的高频声波。为了增加效果，她还提前在池边放置了几个小型超声波发生器，藏在装饰用的珊瑚丛里。

重新开拍时，裴叙和姜语柔站在池边，镜头聚焦在他们即将相触的指尖。苏梨躲在摄像机后，轻轻吹响哨子。原本温顺的海豚突然躁动起来，疯狂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不仅打湿了两人的礼服，还将裴叙精心打理的发型浇成了"落汤鸡”

“啊！”姜语柔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后退一步，踉跄间险些摔倒。裴叙本能地伸手去扶，却在触碰到她的瞬间，身体不受控制地执行起剧本动作——他将姜语柔搂入怀中，深情地说出那句肉麻的台词：“别怕，有我在。”

苏梨看着这一幕，气得首跺脚。她掏出小镜子，对着阳光晃了晃，刺眼的反光正好照在裴叙脸上。影帝被晃得眯起眼睛，台词卡顿了半秒。就是这短暂的停滞，让姜语柔眼中的疑惑更浓了几分。她抬头看着裴叙，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导演的催促声打断。

更妙的是，超声波发生器让海豚们开始做出各种奇特的动作，有的倒立，有的转圈，活像一场即兴表演。

"卡！这海豚怎么回事？！"导演气得首跺脚。现场工作人员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导演气得首扯领带：“这拍的是什么玩意儿？！”

苏梨举着记录本冲上前："可能是天气变化影响了动物状态，我建议调整拍摄顺序！"她边说边向裴叙使眼色，影帝心领神会，扶着湿透的西装开始剧烈咳嗽，成功争取到半小时休息时间。

趁着众人忙碌，苏梨混进姜语柔的休息室。她先是装作整理桌面，实则将少女的化妆镜换成了特殊镜片——这种镜片能折射出姜语柔学生时代的影像。为了增强效果，她还在镜角贴了一张小小的便签，上面画着一只笨拙的鲸鱼，旁边写着：你比现在快乐。当姜语柔补妆时，镜中突然闪过穿校服的自己，举着奖状笑得灿烂。她猛地后退，撞倒了身后的花瓶。

"小柔，你没事吧？"苏梨假意搀扶，趁机将一张字条塞进她手心。纸条上只有简单的一行字：你见过凌晨西点的练习室吗？ 这是姜语柔成名前，在日记里反复写过的句子。少女攥着纸条的手指微微发抖，银色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苏梨注意到，姜语柔把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了贴身口袋。

拍摄进行到关键的"喂食互动"环节，苏梨提前在鱼食里混入了薄荷粉。当姜语柔将食物撒进池里，海豚们闻了闻，突然集体转身游走。导演暴跳如雷，而苏梨却指着水面惊呼："快看！它们排出的气泡组成了图案！"

众人定睛望去，水面上的气泡歪歪扭扭拼成了"逃"字。姜语柔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踉跄着后退，踩中苏梨事先撒在地上的玻璃弹珠，整个人跌进裴叙怀里。影帝喉间的金色纹路亮起刺目光芒，却在薄荷糖的作用下，将剧本台词变成了含糊的呢喃。

拍摄接近尾声，到了最关键的“落水戏”。苏梨早就在泳池边布置好了机关——她在池底藏了几十个会突然膨胀的塑料球，又在池边洒了防滑粉。当姜语柔按照剧本“不小心滑倒”时，塑料球突然全部炸开，溅起巨大的水花，池边的防滑粉让裴叙也脚底打滑，两人狼狈地摔进水里。

“卡！卡！停！”导演气得暴跳如雷。苏梨却在一旁偷笑，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人从水里爬起来。姜语柔抹了把脸上的水，突然“噗嗤”笑出声来。这清脆的笑声打破了片场的沉闷，也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

裴叙看着姜语柔，眼中的迷茫与挣扎一闪而过。他的身体还在试图执行剧本，说出那句“你没事吧”，但薄荷糖的作用似乎起了效果，台词变得断断续续。姜语柔听着裴叙怪异的话，看着他，突然开口：“裴老师，你有没有觉得......这些都很奇怪？”

就在这时，苏梨设置的定时器生效了。场馆内的应急灯突然全部亮起，红蓝交错的光线让整个空间变得如同灾难现场。电子设备开始发出刺耳的蜂鸣，世界意识的力量以肉眼可见的方式降临。鲸鱼投影扭曲成恐怖的形状，姜语柔痛苦地捂住头，银色纹路几乎要灼穿皮肤。

苏梨急忙冲上前扶住她，从鲨鱼腰包掏出浸过冰水的毛巾。当凉意贴上姜语柔额头，少女眼中的迷茫逐渐褪去，她突然抓住苏梨的手腕："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吗？"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裴叙不顾金色纹路的灼烧，挡在两人面前。苏梨握紧姜语柔的手，感受着她腕间剧烈的脉搏："真相需要你自己去发现。"她的声音坚定，鲨鱼腰包中的哨子还在微微发烫，场馆内的混乱仍在持续。

因为状况百出的拍摄，女主身体不舒服，拍摄被迫终止。姜语柔离去时，步伐依然带着剧本赋予的优雅，但攥着纸条的手却暴露了内心的波澜。苏梨望着她的背影，听见咸鱼的声音带着震颤：检测到角色自主意识突破阈值。裴叙擦去嘴角的血迹，镜片后的眼神却愈发明亮："裂缝己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