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明哲保身

张天行走后，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还好师父没有进来。”

张从来拍拍胸.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不是说师父去刑部了，要晚些回来嘛，那刚才那是谁呀！”

“意外意外，一点小意外。”

唐豫章拎起一旁的烧鸭腿就想打过去，张从来一脸憨笑解释着，赶紧做出要安静的手势。

“嘘，我走，马上走，师兄您先歇着……”

张从来把烧鸭放下，带着食盒翻窗而出。

咚！一个手滑把食盒摔在了地上，两位看门的侍卫听见了动静，张从来真想给自己几巴掌。

“唐少卿，发生什么事了，可需要属下帮忙？”

“没事没事，本官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腿，缓缓就好了，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是……”这么大声？这一下撞得得有多疼。

屋内的唐豫章恨铁不成钢的拍拍自己的脑门，只能替他开脱，真不知道以张从来的智商是怎么考进大理寺的。

张从来趁机偷偷溜走，刚回屋就被张天行叫了去。

“徒儿见过师父。不知师父叫徒儿前来，有何要事？”

“手里头的案子要是都结得差不多了，就帮着四殿下处理一下后续的事情。”

张从来有些为难，吞吞吐吐回应着。

“师父，这四王府的案子，一向是师兄在跟的，贸然让徒儿前去，徒儿还真有些措手不及。”

“不如，您就允许师兄来处理吧，都已经结案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张从来乘机试探着，想让张天行把唐豫章放出来。

“师父知道你们师兄弟几个关系好，可别联起手来糊弄师父。”

“徒儿不敢。四王府一案由陛下亲审，陛下没有追究要犯在大理寺被杀一事，已是恩宽，徒儿着实是怕做不好，反倒给师父添麻烦。”

张从来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行了行了，你师兄也禁足了好几日了。既然如此，就让他整理好一应证物、证词，明日跟为师一起去刑部移交。”

张天行摆手把张从来打发了出去。

张从来还以为是自己施展了点小计谋，这才顺利把唐豫章放了出来，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在顺着张天行的意思走罢了。

他飞奔而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唐豫章。

“师父要放我出去？师父不生气了？”

这阴晴不定的做法，让唐豫章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甚至有些怀疑是张从来胆大包天，私自做主把自己放了出来。

“师兄你别这样看着我，如果师父不点头，我可没有这个胆子。”

张从来连忙摆手，尴尬一笑。

也是，给张从来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

他俩可从来玩不过张天行，一有点小心思，师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哪轮得到他俩作妖。

“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

这几日他在禁足好好想了一下整个案件的经过以及张天行在其中扮演的微妙角色，他一直疑惑不解。

“师兄你去哪呀？”

“当然是去找师父。”

唐豫章扔下张从来，就去找张天行了。

见他进来，张天行故意拿着书侧过身去，不搭理他。

“徒儿拜见师父。”

见他不搭理自己，唐豫章赶紧上前，故意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给张天行又捏肩又捶背。

“看把师父给气的，实在是该打，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师父就宽宏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呗。”

看他油嘴滑舌的样子，张天行再也忍不住，瞅了他一眼，把书拍在了他头上。

“油嘴滑舌，什么事都敢管，哪天小命被人拿了去都不知道。”

张天行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同他说教着。

“不会，哪能呢，我皮厚命大。再说了，就算真有什么事，这不是还有师父呢嘛。”

“有师父在，我怕什么。”

唐豫章故意恭维着想讨好张天行。

“得了，得了，就你长了一张嘴。说吧，还有什么事？”

张天行故作嫌弃。

“师父早就知道十殿下就是幕后之人，对不对？”

唐豫章忽然严肃起来，喉结微微抽.动，他无法确定张天行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他期待答案，又害怕答案。

张天行倒是丝毫不意外，仿佛他早就知道瞒不过唐豫章。

“噢？何以见得？”

他将书册置于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唐豫章。

“本来徒儿也不理解，为何师父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快。细细一想，才大致推断出来其中的缘由。”

“起初师父派我相帮四殿下，完全是真心实意的。可是徒儿一直想不通，如果师父是四殿下这边的人，怎么关在大理寺府内的马文就不会死。”

“如果说师父是十殿下的人，那又怎么会让马用逃走。即便当时我将两人分开关押，但师父也是知晓关押地点的。”

“同一件事情两相矛盾，徒儿实在愚昧，还请师父明示。”

唐豫章缓缓分析，朝他行了个礼。

张天行抬手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而是告诫唐豫章，燕京城中风云渐起，暗潮汹涌，明哲保身才是正途。

过早的加入党争，只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师父，难道为了保全性命，咱们就尸位素餐，不顾是非黑白了吗？”

“你想伸张正义，你想辨明是非，首先，你得先活着。连命都没了，你拿什么去争个黑白？”

张天行看着情绪激动的唐豫章，面色平静。

“可是师父，这件事情明明是十殿下刺杀在先，四殿下也是受害者，这在寻常百姓家也是件谋杀案啊。”

“可是这可不是寻常百姓家，这是帝王家。就算闹得再凶，在陛下眼中也是自家孩子打闹，你拿什么在两位皇子之中掰扯？”

“拿你那一文不值的大理寺少卿的身份？还是朝不保夕的性命？”

张天行起身，狠瞪了他一眼。

“可是师父……”

唐豫章还要辩解，就被张天行打断了。

“就会揣着你那点小聪明，在皇权面前一文不值。”

一时之间，唐豫章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行了，前几日刚得了一张难得的好弓，给你留着呢，在书房。”

“得嘞，多谢师父！”

唐豫章脸上终于挂起了笑。

“快退下吧，本官看见你就头疼。”张天行一脸嫌弃。

唐豫章开心起身，快速朝外冲去，快到门口时，忽然转身。

“师父，你没有站在任何一边，对吧？”

“快滚！”

“好嘞！”

唐豫章一溜烟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