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父女齐心

绵州，唐氏药庄内，一场关乎家族命运的商议正在紧张进行。药庄后院的回廊上，唐瑶华、唐梓萱和裴文远三人围坐在一张古朴的石桌旁，桌上摆放着几盏清茶，热气袅袅，却无人有心品尝。

“祁州那边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得多。”唐瑶华轻蹙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父亲来信说，萧家在祁州的势力根深蒂固，几乎垄断了当地的药材市场。父亲想要联合当地的药商共同对抗萧家，但那些药商都畏惧萧家的势力，不敢轻易站队。”

唐梓萱静静地听着，她的手指轻轻着茶杯的边缘，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她深知祁州之行对唐家的重要性，那不仅是唐家药庄拓展市场的重要一步，更是对唐家未来发展的一次重大考验。

“瑶华，你打算怎么做？”裴文远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试图给两位女子带来一些安慰，“老爷在信中可有提到具体的计划？”

唐瑶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父亲只说他会想办法说服李掌柜等人跟他同一战线，但具体如何做，他并没有详细说明。”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不能再等了，我要亲自去一趟祁州，协助父亲。”

唐梓萱闻言，眉头微蹙，她知道妹妹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瑶华，祁州之行非同小可，你可有万全的计划？”唐梓萱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萧家在祁州势力庞大，我们必须小心应对。你打算如何与李掌柜接触？如何确保自身安全？”

唐瑶华看着姐姐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姐姐一直以来都非常关心她，但这次，她不能让姐姐跟着她一起冒险。“姐姐，我知道你担心我。但祁州那边的情况紧急，父亲需要我的帮助。你放心，我已经有了一些计划，而且父亲身边还有老钱他们帮忙，我会多加小心的。绵州这边也同样重要，药庄的生意还需要你多费心，特别是与官药局的交接，你要盯紧些，文远哥毕竟不如父亲老道还是你要多帮衬着。”

裴文远也劝道：“梓萱，瑶华说得对。绵州这边也离不开你，药庄的日常运营和账目往来，都需要你来把关。你留在这里，就是对唐伯父和瑶华最大的支持。”

唐梓萱沉默了片刻，她知道妹妹和裴文远说得都有道理。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好吧，瑶华，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祁州那边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放心吧，姐姐。”唐瑶华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会的。”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包括如何保持联系、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况等。夜色渐深，唐瑶华起身告辞，她需要尽快准备行装，踏上前往祁州的旅程。

唐梓萱和裴文远将唐瑶华送到门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两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牵挂和祝福。他们知道，唐瑶华此行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但他们也相信，她一定能够不负众望，为唐家开创出一片新的天地。

唐瑶华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在数日后抵达了祁州。她按照事先与父亲的约定，在一处隐蔽的地点与老钱接上了头。老钱将祁州的局势和唐翰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唐瑶华，并带着她秘密前往唐翰所在的客栈。

祁州城内，药香弥漫，街道两旁林立着各式各样的药铺。然而，唐瑶华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些药铺虽然数量众多，但大多门庭冷落，生意萧条。只有几家挂着“济世堂”招牌的药铺，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唐瑶华心中了然，这“济世堂”必定就是萧家的产业了。她走进一家名为“回春堂”的药铺，只见店内陈设简陋，药柜上的药材也显得有些陈旧，伙计无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面，对进来的客人也是爱搭不理。

唐瑶华要了些在绵州不常见但在祁州应该常见的药材，并仔细观察药材的成色和伙计的反应，伙计懒洋洋地给她包好，并抱怨这些药材不如济世堂的好。

伙计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这祁州城里，要说买药，谁不知道‘济世堂’啊？他们的药材又全又好，价格还公道，我们这些小药铺，日子难熬啊！”

“哦？这‘济世堂’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唐瑶华继续问道。

“特别之处？哼，‘济世堂’的药材种类齐全，价格也比我们便宜一些。再加上他们名声在外，大家都愿意去他们那里买药。不过，我们李掌柜也不是吃素的，他总能弄到一些稀缺的好药材，这才勉强撑着‘回春堂’的门面。但跟‘济世堂’比，还是差远了。”

唐瑶华心中一动，这“回春堂”的李掌柜，莫非就是父亲信中提到的那位？看来，这李掌柜果然有些本事，竟然能在萧家的眼皮子底下撑起一片天。她不动声色地谢过伙计，走出药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几经周折，唐瑶华终于在一家偏僻的客栈里找到了唐翰。父女二人相见，自是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

“瑶华，你怎么来了？”唐翰既惊喜又担忧，“这里的情况很复杂，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该来这里冒险。”

“父亲，我放心不下您。”唐瑶华说道，“再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帮上您的。”

唐翰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欣慰、骄傲、担忧、不舍……种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知道，自已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她有自已的想法，有自已的能力，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时刻保护的小女孩了。但作为父亲，他又怎能不担心她的安危呢？

“好吧，既然你来了，那就帮我一起想想办法。”唐翰叹了口气，将当前的困境详细地告诉了唐瑶华。

“父亲，我今天在城里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突破口。”唐瑶华将她在“回春堂”的见闻告诉了唐翰，“我们可以从这个李掌柜身上下手。”

唐翰点了点头，赞许地看了唐瑶华一眼。“瑶华，你果然心思敏捷。没错，李掌柜的‘回春堂’和萧家的‘济世堂’，一直是竞争对手。这也是我选择从李掌柜这里入手的原因。如果我们能够说服李掌柜与我们合作，那么我们就有了对抗萧家的筹码。”

“可是，父亲，您之前不是派老钱去联系过李掌柜吗？他那里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

“是啊，这也是我正在考虑的地方。李掌柜这个人，虽然对萧家不满，但他更害怕萧家的报复，毕竟萧家在祁州只手遮天。他不敢轻易得罪萧家。所以，我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让他看到与我们合作的巨大利益，又能让他相信我们有能力保护他，让他相信我们唐家有这个实力和萧家抗衡。”

“父亲，您有什么计划吗？我们如何才能让李掌柜相信我们呢？”唐瑶华问道。

“我打算亲自去拜访一下李掌柜，跟他好好谈谈。”唐翰说道，“不过，光凭三寸不烂之舌恐怕难以说服他。我们必须拿出一些实际的东西，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和实力。”

次日清晨，老钱匆匆赶回客栈，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老爷，小姐，我打听到了！这李掌柜果然不简单，他不仅与萧家是竞争对手，而且暗中还联合了其他几家小药铺，想要对抗萧家的垄断。不过，他们势单力薄，一直被萧家压制着。”老钱兴奋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从李掌柜这里打开突破口，助他一臂之力！”

唐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老钱，你这个消息太及时了！这正是我们需要的突破口！”他沉声说道。

“这位小哥，麻烦你再通报一声，就说有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求见李掌柜，有要事相商。”唐翰压低了声音说道，并向伙计使了个眼色。

伙计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上露出一丝犹豫。这锭银子分量不轻，足够他几个月的工钱了。他看了看唐翰，只见他气度不凡，显然不是普通人。再想想掌柜的吩咐，他心中有些动摇。最近‘回春堂’的生意越来越差，掌柜的心情也很不好。也许，这位客人真的能给‘回春堂’带来转机呢？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说道：‘这……好吧，我去试试。’”

片刻之后，伙计出来，面带歉意地说道：“对不住了，二位，我们掌柜的说了，他今天身体实在不舒服，不能见客。请二位改日再来吧。”

唐翰和老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看来，李掌柜这是在故意躲着他们啊。

“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老钱问道。

“无妨，你且去打听一下，看看李掌柜平时有什么爱好，或者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事情。我们从这方面入手，或许还有机会。”唐翰沉思片刻，说道。他深知，想要说服一个人，必须找到他的软肋。

老钱领命而去，唐翰则在“回春堂”附近转悠，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他注意到，“回春堂”虽然门庭冷落，但偶尔还是会有一些顾客进出。这些顾客大多衣着朴素，显然不是什么有钱人。

“看来，‘回春堂’的主要顾客，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唐翰心中暗想，“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经过一番打听，老钱终于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老爷，我打听到了！李掌柜的儿子李公子，最近迷上了一个叫‘醉仙居’的酒楼的头牌姑娘，名叫‘如烟’。据说李公子为了这个如烟姑娘，一掷千金，甚至不惜与人争风吃醋。”老钱兴奋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这个如烟姑娘身上下手！”

唐翰闻言，眉头微皱。“这……这能行吗？我们可是正经的药商，怎么能用这种手段？”唐翰有些犹豫。他虽然急于打开局面，但他并不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老爷，非常时刻，需非常手段啊！”老钱劝道，“如果我们不能尽快联合祁州的其他药商，我们唐家在祁州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可是……”唐翰还是有些犹豫。

“爹，我觉得老钱说得有道理。”一旁的唐瑶华突然开口道，“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李掌柜看到我们实力的机会。只要我们能够让他相信，我们有能力与萧家抗衡，他自然会与我们合作。”

“瑶华，你的意思是……”唐翰看向女儿。

“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如烟姑娘，接近李公子，进而说服李掌柜。”唐瑶华说道，“不过，我们不能用强迫的手段，而是要让如烟姑娘心甘情愿地帮助我们。”

“这谈何容易？”唐翰摇了摇头，“那个如烟姑娘，我虽未见过，但也听说了她的一些传闻。她眼高于顶，寻常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更何况，她现在是李公子心尖上的人，我们想要让她帮忙，恐怕比登天还难。”

“事在人为嘛。”唐瑶华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爹，您就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你？”唐翰有些惊讶，“瑶华，你打算怎么做？”

“我自有办法。”唐瑶华神秘地笑了笑，“爹，您就等着瞧好吧。”

唐翰看着女儿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也只能选择相信她。“那好吧，瑶华，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他说道，“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勉强自已。”

“放心吧，爹，我不会有事的。”唐瑶华说道，“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唐瑶华告别了唐翰，独自一人来到了“醉仙居”。她知道，想要见到如烟姑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醉仙居”是祁州城里最有名的酒楼之一，不仅菜肴精美，更以其独特的歌舞表演而闻名。而如烟姑娘，则是“醉仙居”的头牌，她的歌喉和舞姿，都是一绝。

唐瑶华走进“醉仙居”，只见大堂里座无虚席，热闹非凡。舞台上，几名正在翩翩起舞，台下的客人们纷纷叫好。

唐瑶华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要了一壶酒和几样小菜，一边品尝，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她发现，来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是一些富商和公子哥，他们的目光，都时不时地瞟向舞台后面的那扇珠帘。

“看来，如烟姑娘就在那后面了。”唐瑶华心中暗想。

她等了许久，终于看到珠帘一动，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那女子身穿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几朵盛开的牡丹花，更衬得她娇艳动人。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薄纱，看不清容貌，但那双眼睛，却如同秋水一般清澈明亮，顾盼生辉。

“那就是如烟姑娘吧？”唐瑶华心中暗自猜测。

如烟姑娘走到舞台中央，向四周的客人盈盈一礼，然后便开始了她的表演。她的歌声如同黄鹂般婉转动听，舞姿如同仙女般轻盈优美，台下的客人们都看得如痴如醉，纷纷喝彩。

唐瑶华也不禁被她的表演所吸引，她发现，这个如烟姑娘，不仅才艺出众，而且气质不凡，显然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

一曲终了，如烟姑娘再次向客人们行礼，然后便转身走回了珠帘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