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香消玉殒

夜色如墨，深沉得令人窒息，仿佛一只巨大的黑手，无情地扼住了长公主府的咽喉。府内，一片死寂，只有隐约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荡，像是一曲哀婉的挽歌，诉说着无尽的悲凉。

太医施救无效，长公主和皇孙先后离世，太医满脸悲痛地从寝殿中走出，他紧锁的眉头和沉重的叹息，无声地宣告了这场悲剧的结局。

屋内，那张曾经见证了无数欢声笑语的床榻，此刻却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药香，令人作呕。几个侍女跪在地上，低声啜泣，她们不敢大声哭喊，只能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仿佛要将心中的悲痛全部倾泻出来。

长公主薨逝、皇孙夭折的噩耗如同惊雷般在长公主府炸开，迅速传遍了每一个角落，震得人心惶惶。不久，这个消息便传进了宫中。

慈安宫内，太后焦虑的等着公主府的消息。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太后的心上。

一名宫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太后娘娘，不好了！长公主府传来消息……长公主她……”

太后眉头一皱，手中的青瓷茶盏微微一顿，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急切地问道：“长公主怎么了？快说！”

“长公主……薨逝了，皇孙……也没了……”侍卫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微不可闻，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太后的心里。

太后听闻噩耗，猛地站起身，手中的青瓷茶盏失手滑落，“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宫殿中格外刺耳，碎成数片，正如她此刻破碎的心。

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说什么？长公主……去了？”

“太后娘娘，臣等……尽力了……”太医跪在地上，声音低沉而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钝刀，凌迟着太后的心。

长公主薨逝，皇孙夭折，这不仅是长公主府的悲剧，更是整个皇室的悲剧。太医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一个不慎，整个太医院都可能受到牵连。

“一群废物！连个孕妇都保不住！要你们何用！”太后身旁的嬷嬷侍奉太后多年，从未见过太后如此失态，长公主是太后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却……老嬷嬷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阵阵心寒，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这……这怎么可能……”太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

一旁的宫女连忙上前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力道之大，让宫女踉跄了几步。

“不可能！这不可能！”太后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发出最后的哀嚎。

长公主的离世，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驸马呢？他在哪里！”太后突然想起了驸马，那个她曾经寄予厚望的女婿，如今却成了害死她女儿的凶手，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回太后，驸马……已被控制在长公主府，等候发落。”侍卫低声禀报，声音里带着颤抖。

他不敢抬头看太后，生怕看到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长公主薨逝，皇孙夭折，驸马作为罪魁祸首，自然难逃其咎。

太后紧握着手中的佛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哀家懿旨，将驸马刘子墨押入天牢，交由大理寺、刑部、宗人府三司会审，查明真相，给长公主一个交代！”她眼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哀家可怜的孙儿，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世间繁华，就……就这么没了……”太后悲从中来，老泪纵横，她紧紧地捂着胸口，那里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宫外，那些不当值的宫人们窃窃私语，言语中充满了对长公主的惋惜和对刘家的愤慨。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里驸马看着温文尔雅，谁曾想竟会做出这等糊涂事！”一个宫女小声说，语气中充满了鄙夷，仿佛看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可怜长公主，如花似玉的年纪，竟遭此横祸！”另一个宫女叹息，眼中满是同情，她仿佛看到了长公主昔日那灿烂的笑容，如今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长公主平日里待人和善，怎么就……哎，真是天妒红颜！这刘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要受牵连了。”一个年长的姑姑摇了摇头，她侍奉宫中多年，见惯了风风雨雨，却也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事情。长公主的死，对皇室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刘家未来的命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

“这驸马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公主真是可怜，竟然嫁给了这种人！”一个年轻的宫女愤愤不平地说，她平日里最是敬佩长公主，如今长公主却……她只觉得一阵阵心痛，仿佛自已也遭受了同样的痛苦。

“嘘，小声点，这些话也是我们能说的？小心祸从口出！”一个年长的姑姑连忙制止了她们，她深知宫中的险恶，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长公主的死，已经让宫中人心惶惶，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更要谨言慎行，以免惹祸上身。

“怕什么？难道我们连说实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年轻的宫女不服气地说，她年轻气盛，最是看不惯这些不平事，她挺直了腰板，仿佛要与这不公的命运抗争到底。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年长的姑姑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她知道，这些年轻的宫女们，心中都有一团火，一团对正义的渴望，对美好的向往，可是，在这深宫之中，这团火，只能被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另一个宫女连忙打圆场，她可不想因为几句话就丢了性命，她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她们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她们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等待着，等待着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