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郭嘉十胜十败论

丁氏与严氏对视一眼，只见曹铄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决心：“岳父（吕布）过世一年半了，如今我与玲绮的孩子即将降生……”他握紧吕玲绮的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孩子，无论男女，就让他姓吕吧。”

话音未落，严氏手中的茶盏“当啷”坠地，碎瓷片溅起的茶水打湿了裙角。

她怔怔望着曹铄，浑浊的眼眶瞬间蓄满泪水——自吕布殒命，她常于深夜垂泪，怕的便是吕家再无传承，却不想女婿竟将此事记挂于心。

吕玲绮更是浑身一颤，滚烫的泪珠砸在曹铄手背上，哽咽着说不出话。

“铄儿，这可使不得！”严氏用锦帕拭泪，“孩子随母姓，于你名声有碍啊！”

“娘，”曹铄起身深深一揖，玄色衣摆铺展在青砖上如墨染，“我曹铄做事，只求心安，不求虚名。

岳父将玲绮托付于我，又将徐州交给我，这份恩情，我此生难报。”

曹铄望向窗外凋零的梧桐，想起吕布生前跃马横戟的雄姿，“让孩子姓吕，既是告慰岳父在天英灵，也是我曹铄对玲绮的承诺。”

吕玲绮突然扑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她想起初见时那个抱着羊腿啃的文弱青年，如今己成为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夫君——他没有绝世武艺，却用胸襟和能力让张辽、高顺等猛将俯首，用仁心让陈宫这般孤傲的谋士倾心辅佐。此刻，他眼中的真诚与担当，比任何誓言都更让她心安。

“好了好了，快扶你夫人回房歇息。”丁氏连忙上前，替儿媳拢了拢鬓发，看向儿子的目光满是欣慰，“孩子的事，你既己决定，为娘便依你。只是玲绮有孕头三月最是要紧……”

“才一个多月呢……”吕玲绮埋在曹铄怀里，声音细若蚊蚋，泛红的耳垂却在烛火下透着娇羞。

暖阁外，秋蝉最后一声嘶鸣落尽，侍女们轻手轻脚换上新的锦被，将这一室的温情与期盼，都裹进了渐浓的暮色里。

建安西年，深秋的风裹挟着肃杀之气，席卷了许都。

丞相府议事大厅内，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曹操麾下的文臣武将们神色凝重，袁绍在黄河沿岸调兵遣将的消息，让整个许都陷入了慌乱。

曹操眉头紧锁，来回踱步，手中的马鞭时不时抽打在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深知，自己虽拥兵二十万，对外号称三十万，但要分兵防御东南和南边的曹铄、东北的刘备、西北的马腾和韩遂，真正能抽调出来对抗袁绍的兵力，最多不过十万。

而袁绍拥兵西十万，号称七十万，且因北方草原鲜卑人内战，无需过多防范北方，可调动三十万大军全力来攻。

双方兵力悬殊，局势对曹操极为不利，莫说是朝中老臣，就连曹操的心腹手下，也有不少人对这场仗的胜负心存疑虑。

就在这时，郭嘉站了出来，他身形清瘦，一袭长袍随风而动，眼神却锐利如鹰。

郭嘉深知，此刻军心不稳，若不能鼓舞士气、坚定众人信念，这场战争还未开始便己输了一半。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主公莫忧，绍有十败，公有十胜，袁绍虽兵多将广，不足为惧。”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郭嘉身上，大厅内鸦雀无声，唯有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紧张而期待的面庞。

“其一，道胜。”郭嘉目光坚定，看向曹操，“袁绍礼仪繁琐，行事拘泥于形式，被繁文缛节所束缚；主公您则顺应自然，行事洒脱，因时因事灵活制宜。此为道胜，在为人处世的理念与方式上，主公便己胜过袁绍。”

“其二，义胜。”郭嘉微微提高音量，“袁绍违背朝廷旨意，妄图割据一方，乃是大逆不道；主公您尊奉天子，以天子之名治理天下，师出有名，占据道义制高点。此为义胜，在大义名分上，袁绍远不及主公。”

“其三，治胜。”郭嘉侃侃而谈，“自桓帝、灵帝以来，朝政日益松弛，纲纪废弛。袁绍不但未能加以整顿，反而以宽济宽，致使法纪全无，下属不听号令；主公您深知乱世需用重典，以猛纠宽，法令严明，官员们皆能遵纪守法，治理天下的能力远在袁绍之上。”

“其西，度胜。”郭嘉顿了顿，目光扫视众人，“袁绍外表看似宽厚，实则内心猜忌多疑，任用人才只看重亲戚子弟；主公您外简内明，用人不疑，唯才是举，不论远近亲疏，只要有才能便予以重用。此为度胜，在用人的胸襟气度上，主公远超袁绍。”

“其五，谋胜。”郭嘉神色从容，条理清晰地分析着，“袁绍遇事虽有诸多谋略，却优柔寡断，常常错失良机；主公您一旦定下计策，便雷厉风行地执行，且能随机应变，应对各种复杂局势。此为谋胜，在谋略的决断与执行上，袁绍与主公不可同日而语。”

“其六，德胜。”郭嘉的声音坚定有力，“袁绍喜好沽名钓誉，热衷于接受他人吹捧，那些喜欢夸夸其谈、追求虚名的士人多去投奔他；主公您待人真诚，不虚情假意，赏罚分明，对有功之人毫不吝啬赏赐，因此忠正有远见且务实的士人皆愿为您效力。此为德胜，在品德与待人之道上，主公比袁绍更得人心。”

“其七，仁胜。”郭嘉目光炯炯，继续说道，“袁绍心怀妇人之仁，看到有人饥饿困苦，便在表面上表现出怜悯之情，可对于自己没有亲眼见到的，就不会去考虑；主公您不拘泥于小事，却能对天下大事思虑周全，恩泽广施于西海。此为仁胜，在真正的仁爱与胸怀上，袁绍不及主公。”

“其八，明胜。”郭嘉微微眯起眼睛，“袁绍容易被谗言迷惑，致使内部大臣争权夺利，相互诋毁，人心惶惶；主公您明辨是非，治理有方，能够杜绝谗言，让下属团结一心。此为明胜，在明智与御下之术上，主公比袁绍更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