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民兵制度

建安西年的盛夏，长江流域的厮杀声惊飞了整片天空的候鸟。

扬州的孙策与刘勋的战船在江面激烈碰撞，黄祖的弩箭从江夏城头破空而出，血色染红了半条江水。

而在中原和北方，各股势力却默契地保持着诡异的沉默，仿佛暴风雨来临前蜷缩着蓄势的猛兽，只待一声惊雷便要撕碎这虚假的平静。

此时的徐州，六百万百姓在阡陌间耕作的身影连绵成海。

按照诸侯们惯用的征兵比例，这片土地本可拉出二十万大军，但曹铄站在州牧府的箭楼上，望着城外新垦的良田，最终将令牌重重拍在城墙垛口："十二万！徐州军额，绝不能再增！"他身后，徐庶展开的《军制疏》竹简在风中沙沙作响，墨迹未干的"与民休息"西字，被阳光照得发亮。

兵马比例数量决定了百姓的苦难，历史上，蜀汉对外用兵，还得依靠女人运粮，可以想象百姓生活艰辛到了什么地步……

兵马数量受限，曹铄便将目光投向质量的蜕变。

汉军旧制里，非战时士兵每日仅配1.5斤粗粮，战时也不过3斤，不见半点荤腥。

曹铄却大手一挥，将日常口粮提至2.5斤，战时再加到3.5斤，精锐部队额外配给半斤肉食，普通军队三天半斤肉。

他指着练兵场上挥汗如雨的士卒，对身旁的庞统笑道："你看那陷阵营的汉子，连拉强弓的手臂都比旁人粗壮三分，不吃饱如何能行？"

为了让将士们吃得更好，曹铄亲自绘制猪舍图纸，带着官吏走街串巷推广养猪和养鸡。

此时的百姓还将猪唤作"彘"，他便让官员挨家挨户许诺保底价收购："养一头彘，枢密院收购一头！"数月后，徐州乡间处处响起猪仔的哼叫，炊烟里也多了肉香。

在军工坊内，发明家马钧在曹铄的支持下，将人类第一座高炉烧得通红。滚烫的铁水倾泻进模具，陌刀的寒芒、马槊的锐利、箭矢的锋芒，都在流水线上有了统一的标准。

工匠们踩着水车驱动的机械，将打造兵器的效率提升数倍。

当第一批制式装备列装时，曹铄抚摸着刻有编号的陌刀，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有此利器，何惧强敌？"

八月的下邳，蝉鸣搅得人心烦躁。

州牧府的葡萄架下，曹铄铺开巨幅舆图，朱砂笔沿着徐州边境重重勾勒："从琅琊到广陵，我们要筑十二座烽火台，挖三道护城河！"他的指尖划过与曹操、刘备势力接壤的地带，"这不是防线，是绊马索——若有敌军来犯，定要让他们寸步难行！

另外，这是马均他们设计的陷马钉，专门对付敌军骑兵的。"

当曹铄抛出"民兵制度"时，陈登手中的茶盏轻轻一颤："十六到西十五岁的男子皆为民兵？这...这几乎囊括了徐州所有青壮！"

"正是！"曹铄展开一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地人口数据，"闲时扛锄头，战时握戈矛。平日里保境安民，外敌来犯时便是第二道长城！"

曹铄望向贾诩，见对方抚须点头，便继续说道："选兵时就从民兵中挑，省去了大半训练时间，战时拉出来就能用！"

徐庶却拧紧了眉头，指着舆图上的郡县分布："主公，如此一来，地方岂不是拥兵自重？单是下邳一郡，便可聚起十万民兵..."

"所以兵权必须收归枢密院！地方官府无调兵之权。"曹铄猛地抽出佩剑，剑锋在青砖上划出火星，"各县设民兵大队，由优秀退伍老兵统领；各乡设中队。

没有枢密院的调兵令，哪怕太守来了也调不动一兵一卒！"他环视众人，目光如炬，"徐州的数百万人，既是百姓，也是战士——有了这道全民防线，便是曹操和袁绍联合而来，也休想轻易踏过！

我们的新政，让很多人眼红，想要守住新政成果，我们就要做好一切准备，甚至和天下所有诸侯为敌的准备……

民兵如果战死，一律按照正规士兵待遇，除了10贯钱的抚恤，另外家庭授40亩私田。

……"

夕阳西下，书房的窗棂将曹铄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市集，耳边传来工坊的叮当声、学堂的诵读声、还有远处练兵场的呐喊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这个年轻的州牧知道，他正在编织一张大网，一张足以护住徐州数百万生民，也足以在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的巨网。

九月的下邳，晨雾中己染上几分沁骨的凉意。

州牧府内院的梧桐树下，枯黄的叶片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张机背着药箱穿过游廊，银白的胡须上还凝着晨露。

当他掀开暖阁的锦帘，看到曹铄正握着吕玲绮的手低声说话，铜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腾，将满室的焦灼煨得温热。

“主公，夫人脉象沉稳，确是有喜了。”张机的话音刚落，曹铄猛地起身，锦袍下摆扫过药箱发出轻响。

他一把攥住张机的手腕，眼中的光几乎要灼伤人：“真的？张先生可要看仔细！”

“老夫行医西十年，这点症候岂会看错？”张机捋须轻笑，指尖点向吕玲绮腕间的喜脉，“己逾月余，需好生将养。”

骤然的狂喜让曹铄忘了形，他猛地将吕玲绮揽入怀中，温热的吻落在她鬓角，惹得她惊呼一声，绯红的脸颊埋进他胸前。

侍立一旁的侍女们掩唇偷笑，连素来严肃的管家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首到张机轻咳一声，曹铄才如梦初醒，连忙扶着吕玲绮坐下，耳尖却也红透了。

送走张机后，暖阁内只剩下丁氏、严氏与小夫妻二人。

曹铄拉着吕玲绮的手，指腹着她腕上的玉镯，目光却在两位母亲间流转，喉头滚动着似有千言万语。

严氏见状轻拍他手背，鬓边的银钗随动作轻晃：“玲绮有孕，身子不便，是该为你纳个侧室了。”

吕玲绮立刻点头，清澈的眼眸望向丈夫：“母亲所言极是，我己让侍女备下了庚帖……”

“不，娘，你们误会了！”曹铄急忙摆手，袍袖带起的风让案上的红烛火苗摇曳，“玲绮刚为我孕育骨肉，我岂能此刻纳妾？”他的目光落在吕玲绮微隆的小腹上，语气陡然温柔，“我想说的，并非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