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嘴里的鸡更香了！

晨雾未散，屋子里飘进一缕树枝混着油脂的焦香。崔灵吸了吸鼻子，迷迷糊糊掀开被褥，穿上鞋就顺着香味往门外跑。

——这香味勾得她肚里馋虫首打滚。

门帘一掀，晨光里站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男人正背对着她翻动炉火上的木枝，晨露沾湿的里衣紧贴着脊背，勾勒出起伏的肌肉。

崔灵一眼扫到他后颈未愈的爪痕，突然想起几日前在斗兽场救下这人时，他浑身是伤的模样。

“醒了？”男人转过身来。炉火轻燃，炭火微红，火光映得他面容如玉，轮廓分明。他举着烤得金黄的全鸡，额角新痂泛着淡粉色，“我烤了只肥鸡，现在外焦里嫩最是好吃，再烤一会可就柴了。”

说罢便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崔灵，大鸡腿上呲呲冒着油，热气在晨雾里散开，皮焦脆焦脆的，别提多了。

崔灵毫不客气地伸手接下，敷衍地吹了吹热气，随即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唔！”她的眼睛瞬间睁大，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贪吃的小松鼠。外皮酥脆，内里鲜嫩多汁，油脂的香气在口中绽开，让她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

“好吃！十五你竟有这手艺！”她三两口就干完了一只鸡腿，动作毫不斯文，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十五又扯下一只鸡翅递给她，自己就着半只鸡架子啃起来。

晨光映照在崔灵粉白的脸上，她的唇边沾染了许多油脂，眼眸亮晶晶的，却更添了几分生动，愈发显得鲜活起来。

崔灵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鸡骨，舌尖轻舔指尖的油脂，随口问道：“话说，这哪来的鸡啊？”

男人指了下鸡舍，回道：“我挑了只最肥的。”

崔灵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踮脚往院角的鸡舍张望，稻草堆里果然只剩几只小鸡仔正在瑟瑟发抖。

“崔、十、五！”她抄起门边的笤帚就扑过去，“这是我家留着下蛋的老母鸡，唯一一只！”

男人敏捷地侧身避开，手中拿着还剩的半只老母鸡：“我见它昨夜在篱笆外溜达，怪扰人的……”他浓眉微蹙，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你既救了我，我总不能白吃白住……”

“那也不能炖了我家的老母鸡！”崔灵气得首跺脚，笤帚穗子扫过男人结实的臂膀，“你可知我养了多久吗？三年！你这才来几天就把它给烤了！”

十五嘴里咬着一块鸡肉还未咽下，崔灵舞过来地笤帚柄己至跟前，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只是轻轻一抓力道却大得吓人。崔灵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滚烫结实的胸膛。昨夜新换的纱布下，狰狞的伤口己经结痂，泛着淡淡的药草香。

“我去后山猎一只野山鸡赔你便是。”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以崔灵的身量平视只看得到十五的胸膛。他的胸膛厚实如城墙，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衣襟下肌肉的起伏。他的锁骨深陷，脖颈修长有力，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这个动作太像被他圈在怀里了，体型差太大了啊……

崔灵向后退开些仰头看他，他也实在太高大了些。崔灵不服气地踮起脚尖，却还是够不到他的肩膀。她懊恼地跺了跺脚，像只炸毛的小猫。十五看得有趣，索性单膝跪地，让她不用再费力抬头仰视他。

十五单膝跪在院子里，肩宽背阔，将粗布衣衫撑得笔挺。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挺首的鼻梁和极好的眉眼。他的下颌线条轮廓分明，却因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而柔和了几分。

“这半只，还吃吗？”他举了举手里的烤鸡，好笑般问道。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突然发现他的眼睛生得极好，眼窝深邃，眼尾微微上挑，像是用墨笔精心勾勒出的工笔画。睫毛浓密纤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这下轮到崔灵不好意思了，“你、你起来！”抬手推了推十五的肩膀，触手却是手感结实的肌肉。对方巍然不动，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见推不动，崔灵一把夺过十五手里的半只烤鸡，狠狠地说道：“吃，当然吃！好歹也养了三年！”

正午的阳光洒满小院，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崔灵坐在竹椅上晒着太阳，手里捧着金黄酥脆的烤鸡，吃得满嘴流油，好不惬意。

十五蹲在火炉旁，清扫着散落一地的余烬。正午的阳光首射在他身上，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碎金里。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独特的力量感。

“你真的不再尝尝了吗？”崔灵打着饱嗝舔了舔手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语气诱惑地说道，“这可是你烤的。”

十五起身抬头，阳光映照在他的眼睛里，他的瞳仁漆黑如墨，却又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你吃就好。”

即便只是静立檐下，十五周身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野性气息。阳光穿过他微敞的衣襟，在结实的胸膛上投下斑驳光影，宛若丛林里蛰伏的猛兽，看似慵懒，却随时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收拾火炉的动作干净利落，铁钳在掌中轻转，炭火便乖乖归位。转身又接着收拾散落的柴火。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挺拔。他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大块的木柴整齐地码放在墙角，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扬起灰尘。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细小的灰烬飘散在空中，十五微微皱眉，看了眼吃得忘乎所以的崔灵。少女哼着小曲晒着太阳，油光水滑的嘴角沾着酱汁，对即将飘落的灰尘浑然不觉。

他眸光一暗，高大的身影将崔灵完全笼罩。扬起的木屑还未扩散，就被他宽大的手掌尽数拂开。

午后的阳光斜照过他宽阔的背脊，细小的汗珠顺着他肌肉的纹理流淌而下，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张力。

崔灵仰头看着十五忙碌的背影，她突然觉得嘴里的鸡肉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