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魔对决，真假玄昭现真容

玄风的指尖刚触到结界，镇魂咒文便如活了般窜起幽绿火星。

他倒吸一口凉气，混沌气本能地从掌心翻涌而出——那团曾切断原主人格的雾气竟自发缠绕上咒文，火星遇雾即熄，结界像被利刃划开的蛛网，"咔"地裂开道缝隙。

他弯腰钻进去时，后颈冷汗顺着衣领滑进脊背。

密室比想象中狭小，幽蓝光芒从西壁石缝渗出，照得中央悬浮的镇魂石像滴凝固的月光。

石身流转着细碎金纹，竟与他储物袋里那半块玉佩纹路暗合。

"你不是他。"

女声从头顶压下来。

玄风猛地抬头，只见白衣女子立在镇魂石前，裙裾没有风却轻轻翻卷，面容与记忆里那个护着小玄昭的妇人重合——只是她眼尾的泪痣泛着青灰，分明是魂魄将散的征兆。

他后退半步撞在石壁上，喉咙发紧："我...借了他的身体。"

"借？"女子指尖掠过镇魂石，石身金纹突然暴亮，"他被封印在此百年，魂魄碎成七片，你可知他每世轮回都要承受夺舍之痛？"她转身时，玄风看见她腰间挂着半块玉佩——与他储物袋里那块严丝合缝。

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十六岁玄昭跪在祠堂，老管家偷偷塞给他半块玉佩："这是夫人临走前托我转交的，她说...说您是玄家血脉，莫要信那些谣言。"；二十岁玄昭在秘境里被凌仙羽刺穿丹田时，最后念头竟是"原来我真的是野种"。

"他求了天道三百年，才换得这一世完整身躯。"女子的声音开始发颤，"可你一来，他的命数又乱了。"

玄风喉间发苦。

他终于明白原主人格为何总在识海翻涌——那不是单纯的不甘，是被困在宿命里百年的孤魂，终于触到生的希望，却又被外来者截胡的绝望。

"我不会让他的悲剧重演。"他攥紧储物袋里的玉佩，"我会查清当年真相，还他清白。"

"你拿什么保证？"

女声骤然冷下来。

玄风眼前白光乍现，再睁眼时己不在密室。

西周是灰蒙蒙的雾，雾气里浮着无数碎片：小玄昭被推下寒潭时的哭嚎，玄昭在炼丹房偷偷舔伤口的血，玄昭在凌仙羽的庆功宴外攥碎的请帖。

"看清楚了吗？"阴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玄风转身，看见另一个自己——他穿着玄昭常穿的青纹道袍，左眼尾有暗红血丝，"这具身体里每道疤，都是我替你受的。"

"那是原主的经历，不是我的。"玄风后退，雾气却像活物般缠上他的脚踝。

"不是吗？"对方突然笑了，笑容扭曲得像被揉皱的纸，"你以为那些女修真的喜欢你？

她们不过把你当替代品——月清歌要找的是能与她剑心共鸣的人，苏九璃要救的是天命之子。

等她们发现你抢了凌仙羽的气运，你猜她们会怎么对你？"

玄风胸口发闷。

他想起月清歌堵在山门时说"我看你剑骨清奇"，想起苏九璃塞丹方时耳尖泛红的模样。

那些温度明明真实存在，可此刻在这幻境里，全成了带刺的针。

"还有天道。"对方逼近，指尖抵住他心口，"它现在捧你，不过因为你比凌仙羽更有趣。

等你失去利用价值，它会像碾碎玄昭一样碾碎你——"

"住口！"

玄风嘶吼着挥拳。

混沌气突然从识海深处炸开，金色雾气裹着他的意识冲天而起。

幻境像被石子砸破的湖面，裂纹从他脚下蔓延开去。

他看见另一个自己被雾气灼得惨叫，皮肤表面浮现出黑色咒文——那是被天道标记的死劫。

"我是玄风。"他喘着气，混沌气在掌心凝成实质，"不是玄昭，更不是谁的替代品。"

雾气骤然收缩成光茧。

当他再睁眼时，己回到密室。

镇魂石正稳稳躺在他掌心，石身金纹全部亮起，像一条活过来的金蛇钻进他经脉。

"禁忌己破，天命将乱。"

守墓人无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

玄风抬头，看见穹顶裂开蛛网状缝隙，碎石簌簌落下。

他握紧镇魂石冲向出口，身后传来轰然闷响——等他跌出禁地时，入口己被彻底封死，只剩一面普通石壁，连青苔都生得规规矩矩。

青冥宗的晚霞正漫过山头。

玄风抹了把脸上的灰，刚转过山角，便撞进两三个外门弟子的窃窃私语里："你听说了吗？

苍梧仙门的人今早来传话，说我们宗的玄昭...气运不对劲。"

"嘘！"另一个弟子慌忙扯他袖子，"没看见他过来了？"

玄风脚步微顿。

他望着那些见他走近便低头避开的身影，忽然想起幻境里原主说的话——但这次，他摸了摸储物袋里温热的镇魂石，嘴角扬起抹淡笑。

该变的，从来不是命数。

是握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