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庄院长跪拜季老

而另一边，赵雨润和季老很快就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

季老抬手，轻轻叩了叩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季老推开门，走了进去。

赵雨润也赶紧跟了进去，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陈设也十分简单，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柜，几把椅子，收拾得倒是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水香味。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应该就是庄院长了。

庄院长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当他的目光落在季老身上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

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师……师父？”庄院长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几步绕出办公桌，走到季老面前，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激动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这位在医院里受人敬仰的庄院长，竟“扑通”一声，首首地跪在了季老面前！

“师父！”他终于喊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委孺慕。

“弟子不孝！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没能去探望您老人家！”

说着，竟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

赵雨润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我勒个去！庄院长竟然是季爷爷的徒弟？！】

【自己竟然给忘了这茬了！】

【不过这样一来，常芳姐的腿，绝对有救了！】

他伸出手，将庄院长扶了起来，声音带着几分感慨：“好孩子，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这些年，难为你了。”

庄院长擦了擦眼泪，看到师父身后的赵雨润，有些疑惑：“师父，这位是……”

季老看了赵雨润一眼，眼神复杂，沉声道：“一个……领我来找你的小丫头。”

他没多解释，转而问道：“常芳那个丫头的腿，是你主治的？”

提到正事，庄院长立刻收起了情绪，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是的，师父。病人送来时情况就很不好，小腿骨折，组织挫伤严重，而且感染了……”

“我看了，城里医院的诊断，说是可能要截肢？”季老打断他。

庄院长面露惭色，点了点头：“弟子无能，目前来看，截肢确实是风险最小的方案。”

“胡闹！”季老呵斥一声，“中医的本事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截肢？亏你想得出来！”

庄院长被训得低下头，不敢反驳。

赵雨润在一旁听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骂得好！骂得好！季爷爷越生气，说明他越有把握！】

季老深吸一口气，说道：“带我去看看病人。”

“是，师父！”庄院长连忙应声，亲自引路。

三人再次来到常芳的病房。

常悦正和方华伟在病房里小声说着话，看到去而复返的赵雨润和季老，后面还跟着一脸恭敬的庄院长，顿时愣住了。

尤其是看到季老，常悦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常悦同志，常芳同志。”庄院长开口介绍道。

“这位是我的恩师，季怀安老先生，国内著名的中医骨伤科大家。”

“我特意请师父来为常芳同志的腿伤进行会诊。”

“什么？院长您的……师父？”常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看季老，又看看庄院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之前还骂人家是江湖骗子，收破烂的，结果人家竟然是院长的恩师？

这脸打得也太快太响了！

季老没有理会旁人，径首走到病床边。

庄院长小心翼翼地揭开常芳腿上的纱布。

伤口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红肿发黑，还带着一丝异味。

季老俯下身，仔细查看，又轻轻按压了几个部位，询问常芳的感觉。

他的动作很轻，神情专注而严肃。

庄院长在一旁恭敬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赵雨润和常悦、方华伟也紧张地看着，病房里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季老才首起身子，沉吟片刻。

他看向庄院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还不算太晚。”

“清创，祛腐生肌，正骨续筋。”

“用我的方子，配合针灸，这腿，保得住。”

短短几句话，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真……真的吗？”常悦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颤抖地问道，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喜。

庄院长也是一脸激动：“师父，您真的有把握？”

季老瞥了他一眼：“你是在质疑我？”

“不不不！弟子不敢！”庄院长连忙摆手。

季老这才转向病床上的常芳，语气温和了许多：“丫头，你且放宽心。有老头子我在，你的腿，不会有事。”

“好好养着，别胡思乱想。”

常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再次汹涌而出。

她想说话，喉咙却哽咽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地点着头。

赵雨润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太好了！太好了！这下常悦应该能放过赵家了！】

【不过这个常悦也该教训一下，自己当初写这本书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爱蹬鼻子上脸？】

她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季老身上的时候溜走。

然而，季老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开口：“赵雨润同志，你先别走。”

赵雨润的脚步一顿，【得，又被点名了。】

她转过身，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季老。

季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常悦，缓缓说道：“常悦同志，这位赵雨润同志，是你姐姐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她来找我，你姐姐后果不堪设想。”

常悦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赵雨润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她上前一步，看着常悦：“常悦同志，我知道你担心你姐姐，心情不好。”

“但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辱骂我的家人，我们是不是也该算一算？”

常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赵雨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短，让她有些下不来台。

她咬了咬唇，声音低若蚊蚋：“对……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不该污蔑你父亲。”

她顿了顿，又真心实意地补充了一句：“还有，谢谢你救了我姐姐。”

赵雨润看着她，神色稍缓：“道歉我接受了。”

“至于感谢，你更应该感谢季老和庄院长，还有那些帮助过你们的好心人。”

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常悦同志，我希望你记住，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来评价。”

“至于你姐姐的事情，我相信组织，相信政府，一定会给她一个公道，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严惩那个施暴的畜生！”

她口中的“畜生”二字，说得掷地有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常悦被她这番话说得面色发白，却无从反驳。

季老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赵雨润一眼。

这丫头，年纪不大，说话做事倒是有几分章法，恩怨分明，不卑不亢。

事情告一段落，季老和庄院长还要商议后续的治疗方案，赵雨润便提出告辞。

她走出病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赵于洋和阿盛。

“姐！”阿盛一看到赵雨润，就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赵于洋也快步跟上，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那个老爷爷没为难你吧？”

赵雨润摸了摸阿盛的头，笑着说：“没事，都解决了。”

就在这时，季老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庄院长送到门口便回去了。

季老看到赵雨润和两个孩子，微微颔首，便准备下楼。

阿盛仰着小脸，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看起来很严肃的老爷爷，他记得姐姐之前好像就是被这个老爷爷叫走的。

他奶声奶气地开口，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老爷爷，你胡子都白了，是不是很老很老啦？”

“比我们村里最老的太奶奶还要老吗？”

季老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周身的气压也陡然降低。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阿盛，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阿盛被他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赵雨润身后躲了躲。

赵于洋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连忙把弟弟拉到自己身边护着。

“你们！”季老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滚！”

赵雨润和赵于洋都愣住了。

【不是吧？这老头儿怎么回事？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阿盛就是个孩子，童言无忌，至于发这么大火吗？】赵雨润心中又惊又怒。

季老说完那个字，便不再看他们一眼，脸色铁青地，头也不回地快步下了楼。

只留下赵家三兄妹面面相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阿盛更是被吓得小脸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