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墓道里穿行

茶山墓的晨雾比往日更浓，姜璃握着罗盘在墓道里穿行，银镯与岩壁碰撞出清脆声响。陆昭的蛊虫在前方探路，荧光绿的尾焰在黑暗中拖出诡异的轨迹。

"这墓道走向……"姜璃突然驻足，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是按照清代科举考场布局修建的。"

话音未落，两侧石壁突然亮起盏盏曜变天目盏。茶汤在盏中翻涌，竟映出无数考生伏案苦读的身影。陆昭的保温杯开始震颤，杯底茶叶渣凝成个举着毛笔的小人，在茶汤里写下"替考"二字。

"替命蛊。"姜璃指尖拂过石壁，茶渍斑驳处露出半截石碑，上书"茶蛊换命，金榜题名"。她脑中闪过母亲实验室的残页，那些被抹去的实验数据，或许正是茶蛊术与现代科技的结合记录。

墓道深处传来铁观音香，混着腐肉般的腥臭。姜璃的苗刀出鞘半寸，刀光映出前方石室——百具骷髅围坐在石桌旁，每具骸骨面前都摆着盏未饮尽的"状元茶"。最中央的骷髅穿着清代官服，颅骨里嵌着只曜变盏，盏中茶水正咕嘟咕嘟冒着泡。

"是茶蛊反噬。"陆昭的蛊虫钻进骷髅眼眶，叼出块腐朽的木牌，"光绪年间科举舞弊案主考官，被茶蛊吸干运势而死。"

姜璃的银针刺入茶汤，针尖立刻发黑。她正要细查，石室突然震动，茶汤里浮出张现代人的脸——正是跳楼未遂的男孩陈默。他茶褐色的瞳孔里映着倒计时："3天……"

教宇局地下的秘密基地，三百台静脉注射机正在轰鸣。

周稷抚摸着茶碾造型的操控台，茶褐色液体在玻璃管中奔流。"教宇焦虑是最好的养料。"他对着全息投影里的教宇局长举杯，"等这批考生换血完成，曜变盏就能量产了。"

局长的手指敲击桌面，全息广告在墙面上闪烁："家长们愿意为分数付出一切，包括灵魂。"他忽然转头，茶褐色瞳孔映出监控画面里姜璃的身影，"不过这只小老鼠，似乎发现了茶山墓的秘密。"

姜璃的银镯预警发烫，祝由符咒在茶汤里组成个箭头。

她跟着符咒指引冲出墓道，却撞见辆黑色商务车。车窗降下，露出教宇局长油腻的脸："姜同学，要搭便车吗？你母亲当年也坐过这辆车。"

姜璃的苗刀横在颈侧，刀刃映出局长扭曲的面孔："你认识我母亲？"

"何止认识。"局长突然伸手抓住刀锋，茶褐色血液顺着刀刃滴落，"她本该成为最伟大的茶蛊师，可惜……"他话未说完，陆昭的蛊虫己顺着车门缝隙钻入。

商务车在蛊虫攻击下失控，姜璃趁机跃上车顶。她摸到车顶暗格时，陆昭的保温杯突然飞来，杯中铁观音香雾凝成把钥匙。暗格开启的刹那，姜璃的呼吸几乎停滞——里面是本泛黄的账册，记载着自清代以来，所有被茶蛊术操控的科举考生名单。

拿到名单后，姜璃一脚踹飞商务车。

康复中心的天台，陈默正对着茶汤写题。

他的手臂布满针孔，茶褐色瞳孔里却透着清明。"姜姐姐，我梦见茶山开花了。"他忽然将茶汤泼向夜空，茶水在空中凝成朵金桂，"母亲说，桂花开时就是团圆日。"

“姐姐来救你们了。”

姜璃的银针刺入茶汤，针尖挑出粒金色茶晶。这是云隐盏秘传的"醒神蛊"，唯有心智坚定者才能凝结。她忽然明白母亲为何要焚毁实验室——那些被茶蛊操控的考生，本该有另一种人生。

秘密基地的警报声震耳欲聋。

周稷看着监控画面里姜璃的身影，茶褐色瞳孔缩成竖线："启动'清北计划'，让所有考生同时换血。"他按下红色按钮的刹那，三百台注射机突然逆向运转，黑血顺着玻璃管倒流回茶碾。

姜璃的银镯，亮如星辰，祝由符咒在夜空中组成巨大的茶针。她跃上注射机顶部，苗刀劈开操控台的刹那，整个基地响起古老的歌谣："茶蛊反噬，金榜除名……"

大楼的爆炸声比天光先至。

姜璃站在废墟里，看着三百张"状元茶"许可证在火中蜷缩成灰。陆昭的蛊虫叼着半块曜变盏碎片飞来，盏中茶水竟映出母亲年轻时的面容。

"母亲……"姜璃的指尖抚过碎片，茶汤里浮出段残缺的记忆：实验室爆炸那夜，母亲将账册塞进女儿衣袋，自己则抱着曜变盏冲进火海。

陆昭在废墟外踩碎最后箱茶蛊，背后是康复学生们手绘的反诈黑板报。跳楼男孩成了云隐盏学徒，此刻正教小学生们用茶沫作画。

而在城市另一端，周稷正站在废弃实验室里，茶褐色瞳孔映着满墙考生照片。他看着废墟将"状元茶"泼向空中，茶水凝成张巨大的倒计时："游戏，才刚刚开始……"

云隐高中后山的废弃茶园，姜璃在暮色中寻找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片茶田。

银镯突然发烫，祝由符咒在茶苗间组成箭头。她拨开杂草丛，发现块刻着甲骨文的石碑，碑文竟是首用茶诗编写的密码："金桂落时蛊虫醒，状元红处谜题生。"

陆昭的蛊虫从碑底钻出，叼着半块残破的茶牌。姜璃用苗刀挑起茶牌，发现背面刻着微型茶阵图——正是母亲实验室爆炸前研究的"反茶蛊矩阵"。

教宇局顶楼的观景台，周稷正用曜变盏调制新茶。

茶褐色瞳孔映着全城夜景，他忽然将茶渣泼向空中，茶雾凝成张三维地图，标着三百个闪烁的红点。"是时候播种了。"他按下按钮，三百名考生突然在首播中齐声背诵茶经，瞳孔同时变成茶褐色。

姜璃的手机突然震动，跳楼男孩发来段诡异视频：康复中心的茶水间，所有杯子自动斟满"状元茶"，茶面浮着周稷的脸。

茶山墓的密室里，姜璃用茶针破解石碑机关。

石门开启的刹那，茶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捂住口鼻，苗刀却自主飞向密室中央的青铜鼎——鼎中竟浸泡着具现代考生的尸体，胸腔插着支铁观音茶枝。

陆昭的保温杯突然倾倒，铁观音香雾中浮出段记忆：实验室爆炸当夜，母亲正用这种茶枝抽取考生记忆。姜璃的银针刺入尸体眉心，针尖带出粒金色茶晶，里面封存着段高考志愿填报录像。

教宇局的地下车库，姜璃的银镯突然发出警报。

祝由符咒在空气中组成个骷髅图案，指引她找到辆冷藏车。车厢里堆满"状元茶"包装盒，每个盒子都贴着考生照片，照片眼睛处嵌着曜变盏碎片。

冷藏车突然启动，姜璃跃上车顶。她用茶针撬开车顶暗格时，周稷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姜小姐，你母亲欠我的茶，该还了。"投影手中举着本账册，正是姜璃在茶山墓得到的那本，只是此刻账册正在燃烧，每页都浮现出不同考生的脸。

结案发布会前夜，姜璃在茶馆熬煮新茶。

她将三百粒茶晶投入紫砂壶，茶汤渐渐变成星空色。陆昭的蛊虫在茶雾中翩翩起舞，太过兴奋撞碎天花板的全息广告牌——周稷的茶褐色瞳孔正在广告中不断增殖，每个瞳孔都映着座茶山墓。

姜璃的银镯开始碎裂，祝由条文化作三百只茶蛊，每只蛊虫都叼着片茶叶飞向城市各处。当第一只蛊虫落在教育局大楼时，整栋楼突然变成巨大的茶碾，三百台注射机从楼体伸出，将"状元茶"喷向空中。

高考出分日，姜璃站在云隐高中天台。

她腕间系着用三百片茶叶编成的手链，每片叶子都刻着考生名字。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茶雾时，她将茶针刺入心口，鲜血顺着针尖流入紫砂壶。

茶汤沸腾的刹那，整个城市响起古老的歌谣。姜璃的茶晶手链突然散作光点，融入每个考生腕间。周稷的茶褐色瞳孔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惊恐的眼珠，他的阴谋终于被彻底揭露。

茶山墓的野茶树今年开了花，花瓣里藏着微型芯片。当第一片茶花瓣飘进教宇局大楼时，周稷在狱中正在开始背诵人民正义条文，每个字都化作茶蛊，在他体内横冲首撞。

"要尝尝真正的状元茶吗？"姜璃将茶汤倒入新制的银镯，镯面镌刻着所有考生的笑脸，"这壶用了十八年光阴，熬的是人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