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错乱的心动

河灯的方向飘来袅袅歌声，我刚抬脚要走，腰间突然一紧。谢聿珩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指腹的薄茧硌得生疼。转头对上他阴沉的脸，还未开口，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位留步！"山羊胡老者喘着粗气追上来，发冠歪斜，"我家少东家见二位才学出众，特命小人相邀，还望赏光！"他递上烫金名帖，封皮上"醉仙楼"三个字清秀倦雅。

谢聿珩接过名帖随意翻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会挑地方。"醉仙楼是京城最高的楼阁，此刻站在朱雀大街望去，九层高台灯火通明，檐角风铃在夜风中叮咚作响。

沿着朱漆楼梯拾级而上，每一层都能听见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到了顶楼雅间，檀香混着胭脂味扑面而来。雕花屏风后转出个窈窕身影，蓝色襦裙绣着芍药花，发间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她看到我，面色一喜，眼波流转。但目光触及我身后的谢聿珩的瞬间，脸上血色尽褪，踉跄着后退半步："皇...皇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与慌乱。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声"皇兄"叫得蹊跷，却还来不及细想，她己强撑着稳住身形。再次转头望向我时，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脸颊泛起淡淡红晕，手中团扇半遮面，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京城？"声音软糯如糯米饭团，尾音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颤抖。

我摇着折扇慢悠悠上前两步，故意将袖口露出半寸，露出手中的折扇："倒是姑娘眼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余光瞥见谢聿珩皱起眉头，我却装作没看见，继续逼近两步。

她显然没料到我如此大胆，耳尖瞬间红透，慌乱中打翻了案上的茶盏："小...小女子姓林。"茶水在紫檀木桌面上蜿蜒，她却浑然不觉，只顾着低头绞着帕子，"方才在诗会上，公子的诗作...着实让人钦佩。"

但这时我的大脑瞬间炸开。拍摄短剧时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眼前的女子竟是女二林悦，拍摄短剧时饰演女二的林悦因为嫉妒我出演女主，在威亚上动手脚导致我坠崖；剧本里她本该在选秀中入宫成为宠妃，此刻却以这般姿态出现。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我突然想起原著里对林悦父亲的描述——先帝幼弟，谢贤，曾在谢聿珩被太子党排挤时，对谢聿珩多加照顾， 因此谢聿珩登基后，这位王爷依然在朝堂鼎立，地位无人撼动。而说起这位王爷，最出名的便是他无比宠妻，就连他和妻子所生的女儿也随了妻子的姓，特别是妻子病逝后，更是将唯一的女儿当成掌上明珠般宠爱。

雕花紫檀木椅传来沁凉的触感，我端起青瓷茶盏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水在舌尖打着转。林悦坐在对面，指尖无意识着裙摆上的芍药刺绣，时不时偷瞄我一眼，又在与我目光相撞时慌乱低头。谢聿珩倚在主位，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击扶手，发出令人不安的节奏。

林悦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轻得像春日柳絮，"尤其是那句'心灯长照夜无眠'，不知公子可否愿意为小女子详细解读一二？"她将团扇搁在桌上，露出腕间的翡翠镯子，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我晃了晃折扇，故意拖长尾音："解读诗词，本是风雅之事。只是不知林姑娘愿以何物相酬？"余光瞥见谢聿珩握杯的手骤然收紧，杯中的茶水微微晃荡。

林悦的脸涨得通红，正要开口，谢聿珩突然冷笑一声："说够了？"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在我和林悦之间来回扫视，"林悦，你可知罪？"

林悦猛地站起，绣鞋在青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皇兄何出此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珍珠步摇跟着剧烈晃动，"我只是...只是仰慕公子的才华..."

"仰慕？"谢聿珩猛地将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瓷片西溅，"在本皇子眼皮子底下勾引皇嫂，这就是你的仰慕？"

我拿起折扇抵在额头，唉，我好像听见了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心碎的声音。

林悦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花架。白瓷瓶碎裂的声音中，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皇嫂？你...你竟是..."

我摇着折扇慢悠悠起身，故意凑近她耳畔："对不住了，林姑娘。看来这场缘分，终究是错付了。"

"皇嫂？"林悦重复着这个称呼，眼眶通红，泪水在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原来...原来如此。"突然从袖中掏出个香囊，绣着并蒂莲的锦缎还带着体温，"这是方才在灯会上买的，送给...送给公，皇嫂留作纪念。"说罢转身就走，发间步摇的流苏扫过我的手背，留下一道红痕。

谢聿珩的低咒声在耳畔响起，不等我反应，整个人己被拽着往楼下走。夜色中的街道依旧喧闹，可他周身散发的寒气让行人纷纷避让。我望着远处即将放河灯的人群，挣扎着喊道："陛下，河灯..."

"够了！"谢聿珩暴怒的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铁钳般的手扣住我的手腕："还嫌不够丢人？"

"回宫。"他将我粗鲁地推进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的震动中，我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玩得尽兴了？嗯？"车厢内弥漫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混着未散的酒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谢聿珩，你弄疼我了！"我挣扎着喊道。

我缩在角落，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解着玉带。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他突然欺身而上，铁钳般的手攥住我的下颌："穿男装很好看？"话音未落，"刺啦"一声，藏青色劲装被撕开，露出内里绣着玉兰的中衣。

"谢聿珩！"我惊呼出声，却被他滚烫的唇堵住。他的吻带着惩罚般的力道，牙齿碾过唇瓣时尝到铁锈味。残存的理智告诉我此刻身处闹市，但他的手掌己经顺着腰肢往下游走，在敏感处重重捏了一把。

"以后不许再穿。"他扯下自己的玄色披风裹住我，布料上还带着他的体温。马车突然加速，我撞进他怀里，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车外传来百姓放河灯的欢呼声，而车厢内，他的手指正不安分地着我的肌肤，像是要把方才诗会上众人觊觎的目光，还有林悦看我时那羞涩又炽热的眼神，都一并灼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