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晨光里的甜蜜

晨光透过窗棂，在屋内洒下斑驳光影。木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小绿蜷缩在柔软的被褥间，睫毛轻颤。昨夜的温馨片段如潮水般涌来，她脸颊泛起红晕，偷偷瞥向身旁熟睡的恒亲王。他眉眼舒展，平日里冷峻的面容此刻满是柔和，嘴角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吱——”院子里突然传来木门推开的声响，紧接着是糖糕欢快的“哼哼”声。小绿猛地坐起身，这才想起昨日答应带它去抓鱼。睡袍的带子松散开来，她慌忙整理衣襟，动作却惊醒了身旁的人。

“这么早，要去哪儿？”恒亲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长臂一伸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鼻尖传来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桃花酿的气息，小绿挣扎着要起身：“答应了糖糕去抓鱼，要是不去，它又要在院子里闹翻天了。”

“先别急。”恒亲王低头在她发顶轻吻，温热的呼吸撩得她脖颈发痒。两人正纠缠间，屋外传来母亲的声音：“小绿，醒了吗？娘给你们煮了糖水荷包蛋！”

小绿的脸瞬间红透，用力推开恒亲王，胡乱抓过外衣披在身上：“来了来了！”她匆匆跳下地，却因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幸好被眼疾手快的恒亲王扶住。望着她狼狈又羞赧的模样，他忍俊不禁，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

来到堂屋，桌上己摆满丰盛的早餐。金黄的煎饺冒着热气，青花瓷碗里的荷包蛋卧在琥珀色的糖水中，旁边还放着几碟新鲜腌制的小菜。糖糕蹲坐在门槛边，尾巴摇得飞快，圆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食物。

“快坐下吃。”母亲笑着给小绿盛了碗糖水，“你最爱吃的，多吃点，瞧你瘦的。”小绿望着碗里的荷包蛋，眼眶不禁发热。

自从嫁入王府，这样充满烟火气的早餐便成了奢望。恒亲王默默将一碟煎饺推到她面前，又夹起一个小心翼翼吹凉，喂进她嘴里。

饭吃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几个村里的婶子挎着竹篮涌了进来，篮子里装满刚摘的新鲜蔬果。“小绿啊，听说你回来了，这是自家种的，尝尝鲜！”

王婶热情地将一把水灵灵的青菜塞进小绿手里，李婶则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越发标致了，在王府没受委屈吧？”

小绿被众人围着问长问短，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恒亲王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替她解围，温柔的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移开。糖糕也没闲着，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时不时用脑袋蹭蹭这个、拱拱那个，惹得众人笑声不断。

好不容易送走热情的乡亲，小绿抹了把额头的汗：“咱们桃花村的人还是这么热情。”她转头看向恒亲王，却发现他正盯着墙上的一幅画发呆。那是她儿时的涂鸦，歪歪扭扭的线条画着三个人——她、姐姐和爹娘，旁边还笨拙地写着“一家人”。

“在看什么？”小绿凑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画的，丑死了。”

恒亲王伸手揽住她的腰，声音低沉：“不丑，这是我见过最珍贵的画。”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画中人物，“真想早些认识画里的小绿，那个在桃花树下奔跑、在海边捡贝壳的小女孩。”

小绿靠在他肩头，心中满是暖意。院子里，糖糕不知从哪儿叼来一根树枝，正自娱自乐地甩来甩去。阳光透过院中的桃花树，在地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走吧，带糖糕去抓鱼。”小绿牵起恒亲王的手，往门外走去。村口的小河波光粼粼，岸边芦苇随风摇曳。糖糕一见到水，立刻兴奋地“哼哼”着冲进浅滩，溅起一片片水花。小绿和恒亲王挽起裤脚，也下了水。清凉的河水漫过脚踝，小绿弯腰去抓游过脚边的小鱼，却扑了个空，反倒弄湿了裙摆。

恒亲王看着她笨拙又认真的模样，唇角扬起笑意。他悄悄绕到她身后，双手猛地合拢，竟真抓住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看！”他将鱼举到小绿面前，得意地挑眉。小绿惊喜地凑过去，却不想小鱼突然挣扎，尾巴甩起的水珠溅了她一脸。

“呀！”她惊呼一声，随即笑出声来。恒亲王也忍不住大笑，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水珠。两人的笑声惊飞了芦苇丛中的白鹭，糖糕则在一旁“哼哼”叫着，似乎在为他们加油助威。

夕阳西下时，三人（一猪）满载而归。小绿的竹篓里装着几条小鱼，糖糕脖子上挂着用草茎串起来的小虾，摇头晃脑地走在前面。恒亲王拎着从河边摘的野果，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小绿。远处，炊烟再次升起，将整个桃花村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暮色中。

回到家，母亲早己备好热水。小绿泡在木盆里，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回想着这充实又幸福的一天。

门外传来恒亲王和父亲说话的声音，偶尔夹杂着糖糕的叫声。这样平凡又温馨的日子，让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王府的王妃，只觉得自己依旧是那个被家人宠爱的桃花村姑娘。

夜深了，小绿靠在恒亲王怀里，听他讲述着白天和父亲聊天时听到的趣事。糖糕趴在床脚，早己进入梦乡，偶尔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为屋内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以后每年，我们都回来住些日子吧。”小绿轻声说，“在这里，我能找到最真实的自己。”

恒亲王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好，以后玉儿出生了，也带他来这里，让他知道，他的娘亲曾在这片土地上，度过了最快乐的时光。”

屋内静谧安宁，唯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窗外，桃花村的夜静谧祥和，仿佛在静静守护着这份难得的幸福。

天刚蒙蒙亮，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王府侍卫凌霄己经早早起身，穿戴整齐后，他快步走向王爷的房间。

凌霄站在房门前，轻轻叩响门扉：“王爷，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片刻后，门缓缓打开，王爷身着一袭素色长衫，虽未着华服，却难掩周身贵气。他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微微点头，示意凌霄稍等，他要去与母亲告别。

沿着熟悉的回廊，王爷缓步走向母亲的院子。还未到门口，便听见母亲与丫鬟小绿的对话声。“小绿，去把那碗粥端来，让少爷吃点再走。”母亲的声音带着关切与慈爱。小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出来。

王爷走进院子，唤了一声：“娘。”母亲闻声转过身，脸上立刻绽开笑容，眼角的皱纹里都盛满了欢喜：“儿啊，快来，先吃碗粥垫垫肚子。这赶路可不能饿着。”说着，她拉着王爷的手，将他按在石桌边的椅子上。

王爷望着母亲布满老茧的手，心中涌起一阵酸楚。自从父亲离世后，母亲独自操持着家中大小事务，将他和姐姐抚养长大。如今姐姐贵为太子妃，自己也封了王爷，可母亲依旧保持着勤俭的习惯，舍不得给自己添一件新衣。

“娘，不用这么麻烦，我回府再吃也是一样。”王爷推辞道。

“说什么胡话！”母亲佯装生气，“回府还不知道要多久，路上饿着怎么办？快吃，吃完娘还有东西给你。”

王爷拗不过母亲，只得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粥的温度恰到好处，米香西溢，还夹杂着淡淡的青菜香，每一口都充满了家的味道。

小绿又端来了几个肉包子，热气腾腾的，雪白的面皮上褶子均匀，透着的光泽。母亲拿起一个包子，轻轻吹了吹，递给王爷：“尝尝，这是娘今晨亲手包的，里面放了你最爱吃的肉馅。”王爷接过包子，咬了一口，鲜嫩的肉馅汁水西溢，配上松软的面皮，美味至极。

看着王爷吃得香甜，母亲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待王爷吃完，她从屋内拿出一个精致的食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对了，这是娘给你准备的桂花糕，也是你从小就爱吃的，娘亲手做的，你带上路上吃。”食盒里，一块块桂花糕整齐地摆放着，金黄的色泽，散发着浓郁的桂花香，上面还点缀着些许糖霜，看起来精致又美味。

王爷望着桂花糕，眼眶微微泛红。小时候，每到桂花盛开的季节，母亲总会做桂花糕给他和姐姐吃。那时候家境并不富裕，桂花糕对他们来说是难得的美味。如今虽然生活好了，可母亲做的桂花糕，依旧是他记忆中最美好的味道。

“娘，您留着自己吃吧，我在王府什么都不缺。”王爷说道。

母亲轻轻拍了拍王爷的手：“傻孩子，娘知道你在王府什么都有，可这是娘的心意。你带上，想娘了就吃一块。”王爷不再推辞，将食盒收好。

母亲又拿出一个包袱，递给王爷：“还有这个，这是娘给你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做的小虎鞋，还有虎头披风、虎头帽，你拿着给她带回去。”王爷打开包袱，里面的小虎鞋绣工精美，栩栩如生，细密的针脚勾勒出威风的虎须；虎头披风柔软厚实，边缘用金丝绣着祥云纹样；虎头帽上缀着圆润的小铃铛，帽顶还绣着“长命百岁”的字样，每一件都凝聚着母亲的爱。

“娘，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姐姐是太子妃，宫里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王爷说道。

母亲摇了摇头：“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在娘眼里，她永远都是娘的女儿。这是外婆给外孙准备的东西，和宫里的不一样。你拿着，就说这是娘的一点心意。”王爷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只好接过包袱。

此时，凌霄在院外轻声提醒：“王爷，该启程了。”王爷站起身，望着母亲，心中满是不舍：“娘，您多保重身体，女婿走了。”母亲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微笑着说：“放心去吧，别挂念娘。到了王府给娘捎个信儿。”

王爷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只见母亲站在院子里，目送着他，身影显得有些单薄。晨风吹起母亲的衣角和白发，那一刻，王爷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让她不再为自己和姐姐操心。

天刚蒙蒙亮，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王府侍卫凌霄己经早早起身，穿戴整齐后，他快步走向恒亲王府外的院落。

凌霄站在房门前，轻轻叩响门扉：“王爷，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屋内传来窸窸窣的响动，片刻后，门缓缓打开，恒亲王身着一袭藏青长衫，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他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微微点头，示意凌霄稍等——今日是归府的日子，他还得同岳母与小女儿告别。

刚转过回廊，就听见小女儿小绿清脆的声音：“娘，我先吃碗粥吧！”恒亲王嘴角不自觉扬起，循声望去，只见小绿正踮着脚够桌上的瓷碗，岳母李氏笑着将女儿揽到怀里：“慢些，当心烫着。”

“见过岳母。”恒亲王抱拳行礼。李氏抬头，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快坐，吃完再赶路。小绿今早天不亮就缠着我煮粥，说是要给爹爹送行。”

小绿捧着碗跑到恒亲王跟前，粥面上浮着嫩黄的蛋花，飘着几缕翠绿的葱花。“爹爹，你尝尝！”她仰着沾了粥渍的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恒亲王接过碗，舀起一勺吹凉，入口是熟悉的家常滋味，暖意顺着喉咙漫进心底。

周氏又推来一碟热气腾腾的肉包：“知道你爱吃，特意包了茴香馅儿的。”恒亲王咬开松软的面皮，鲜美的汁水混着茴香香气在舌尖散开，恍惚间想起初入府中时，岳母总说他清瘦，变着法子给他做吃食。

待他吃完，周氏从里屋取出个描金食盒：“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你路上带着。”盒中糕点码得整整齐齐，金黄的糕体嵌着细碎的桂花，糖霜在晨光下泛着晶莹。“

小绿非要帮忙筛糖，结果弄得满身都是。”周氏笑着瞥了眼躲在恒亲王身后的女儿，小绿吐了吐舌头。

恒亲王正要推辞，李氏己将食盒塞进他手里，又抱出个蓝布包袱：“这是给太子妃肚子里孩子准备的。”

她小心翼翼解开包袱，露出一双绣着金线虎纹的虎头鞋，针脚细密，虎眼处还缀着两粒黑曜石，栩栩如生。旁边是件柔软的鹅黄披风，边缘绣着连绵的云纹，针脚间藏着“长命百岁”的暗纹。

“这怎么使得？”恒亲王忙道，“姐姐是太子妃，宫里的绣娘……”

“宫里的是宫里的。”李氏轻轻着披风，“这是外祖母的心意。”她眼眶微微泛红，“记得太子妃小时候，我也是这样，一针一线给她缝虎头鞋。如今她要做母亲了……”

小绿突然拉住恒亲王的衣角：“爹爹，你跟皇姨说，等小宝宝出生，我要当姑姑，给他念故事！”孩子天真的话语惹得众人发笑，却也让恒亲王心中泛起涟漪。

院外传来凌霄的提醒：“王爷，该启程了。”恒亲王起身，喉头有些发紧：“岳母，您多保重身体。”李氏将包袱塞进他怀里，又往小绿手里塞了几个肉包：“路上饿了吃。”

小绿突然踮脚在恒亲王脸颊亲了一口：“爹爹早点回来！”恒亲王弯腰抱起女儿，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转身时，看见李氏悄悄抹了抹眼角。

回程的马车上，恒亲王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手中食盒与包袱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他想起初为驸马时，总觉得这些家常物件比不上王府的精致，如今却明白，正是这些带着烟火气的心意，才是最珍贵的牵挂。

三日后，太子府。太子妃轻抚着虎头鞋，泪水滴落在绣面上：“母亲的手艺，一点都没变。”她望向恒亲王，“替我谢谢岳母，还有小绿……”她温柔地抚摸隆起的腹部，“等孩子出生，定要接外祖母和小绿进宫，让他们看看这虎头鞋，正合小家伙的脚呢。”

此后的岁月里，恒亲王的王府中，时常飘着桂花糕的甜香。小绿也渐渐长大，可每当父亲要出门，她依旧会缠着外祖母做上一碗热粥、几个肉包。

那些带着针脚温度的虎头鞋、柔软的披风，不仅是长辈的心意，更将这份跨越身份、血脉相连的亲情，牢牢系在了每一个清晨与归程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