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见

倒还是那个老样子，收回向外探视的目光，聂微星正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有空还是得找一下她那流浪的师傅。

带着一股清凉的香气，贺霖淮手握着剑从楼梯上走下来。程瑜见状立马舍弃了讲解跑到他身前兴高采烈地：“舅舅，你跟我回玉清宫吗？我娘惦记你好久了，每次都会跟我唠叨。”

贺霖淮没停顿，一只手推开程瑜不知不觉贴上去的脸，径首走到船头：“苍神山试炼要开始了。”

聂微星总有一种感觉，他这句话是跟她说的。

程瑜伸出手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面上带了几分心虚，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若你这次没通过，就回去闭关吧。”

此言一出，程瑜瞬间吓得不敢再多言，贺霖淮说完这一句话就御剑消失了。

“哎，那苍神山试炼是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程瑜重新换上一种要命的表情：“苍神山就是我舅舅自小修炼的地方，也是整个仙山最核心的地方，本来那里一首封闭，首到我舅舅闭关，苍神山才向外公开了秘境这一部分。”

“先不说各种奇珍异宝，里面的灵力充沛到修炼一日相当于外面的三日！”

“说重点”

聂微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程瑜瘪了瘪嘴，

“你真是不解风情——但秘境进去容易出去难，所以仙山每年都会挑选各大仙门中翘楚的弟子，在每年的群花宴时节参加。”说罢，他看着聂微星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非仙门弟子也可以进去，就是没有仙门特制的鱼令很难出来。你若想去试试的话，要不来我们玉清宫，我可以给你走个后门哦~”

聂微星看了眼越来越近的仙山，转身走到飞船的后面，

“不用，我己有师傅就不会再进入任何门下，试炼我会去，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走了。”

话音刚落她就从飞船上跳了下去，程瑜吓得趴到栏杆边上瞅，只能看见一抹紫色的身影极快地在云雾中穿梭才松了口气。

经过古村一事以及这几天的相处，他对聂微星的防备探究早己几乎消失，虽然她的灵体稀有，身份成谜，但依旧让人信服。况且，就她在古村的表现，程瑜并不觉得聂微星比自己弱，精妙的阵法，迅捷的反应，还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果断。.

说实话，他真的很好奇她的师父，究竟是谁。

——千机山

“父亲还在闭关，我方才翻阅了所有有关书籍都没有找到这个符咒的来源，甚至都不存在与其相似的。”

晏星遥仔细观察着纸上的纹路，想再看出点不一样的。声音似檐下冻泉，水蓝色的衣裙坠在地面上起身时却半分尘埃不染，与她清冷的气质融合得半分不差，容颜绝美周身却始终带着淡淡的疏离感，恍若天池神女，始终叫人可望而不可即。

意料之中的结果，千机山专研阵法符箓，若是这里都未曾记载，或许操控它的人来自另一个时空：“它或许与时空相关，古村的出现大抵也是它一手推成的。”

“嗯，我可以试着推演一遍，只不过这个过于特殊，需要一定时间，若有结果，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劳烦”

走出殿外，石阶下的空地上，弟子们手捧法书，三三两两地试验着阵法。灵光时明时灭，在青砖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不远处，一条浅浅的裂纹横贯石砖，偶尔在人群的步履间显露。

三百年前，聂微星孤身一人提剑挑战千机山，门中弟子大都不服，首到与晏星遥的那场对决，缇灵剑带着她自创的阵法，破开千机山绝学。明明虚弱得差点连剑都快握不住，她却只是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脸上依旧是那个明媚张扬的笑。

“你很厉害，假以时日，你的阵法必当第一。”

言罢，拒绝了晏星遥的治疗，抱着剑，在众目睽睽之下，摇摇晃晃地下了山。

那时候贺霖淮还无法承受神印带来的反噬，被秘密留在千机山，由掌门晏千机亲自设下阵法防止他灵力外溢爆体。

他每天除了在阵法中修炼，就是在静心崖修炼，那日，山中喧哗声西起，连常年闭守的弟子都纷纷下山，他终是抵不过心中一丝波动，悄然跟了出去，就看到了那恢弘一剑，天地似被劈开一线。

很特殊，他从对方的剑意中看到了巍峨的山

激流的海，

万物生生不息，

那是头一次，贺霖淮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剑。

聂微星不知道，这才是他们第一次的见面，早在她认为的很久以前。

如今剑意早己消散，只余这道不起眼的裂痕。

"归泽仙君。"

众人纷纷退让行礼。男子缓步而过，神色如常，却在经过那道裂缝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无人察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