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识官场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初六了，根据约定要去胖子家玩。忠诚小两口告诉准岳父第二天去地区同学家，老爷子是生意人，明白人情世故，悄悄告诉小雪“到城里看同学，不能让人家小看咱，大过年的，不能空手去。带上两瓶五粮液和两条希尔顿香烟，俗话说礼多人不怪。你们俩没钱，省得再花钱买了”。接着又吩咐道“她娘，给小雪带点钱，穷家富路”，尽管忠诚说不要，小雪还是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一出门就笑着说“老爷子挣的钱，给就接着，不给还想要呢。咱不花，都给他儿子和大闺女花了，不要白不要”。

回到乡政府大院的宿舍，小雪就利索地收拾好出门用的个人用品。第二天一早，小雪起床化妆，仔细地描画，尽量把自己打扮得尽善尽美，恨不得把每一根睫毛都打理一遍。“老婆，行了，不用化妆，你己经很美了，这都把我搞得神魂颠倒了，再打扮，你准备杀人啊！”听到忠诚恭维的话，小雪捯饬得更起劲了，扭动着腰肢说“就要勾引你，就要勾引你！要让你只爱我，离不开我！再说了，我不能在你同学面前给你丢分！”

两人搭乘早上7点从乡政府门口首达地区的唯一班长途车。破五己过就算春节过去了，车上大部分是外出打工的，大姑娘小媳妇拖着各式各样的行李，男人们大多扛着装在编织袋里的家当。两人上了车，正在张望地找座位，就听司机师傅说道“包忠诚，还真是你啊”。忠诚循声一看“老钱，你不是当兵去了吗，怎么在这儿？小雪，这是我同学钱铎。老钱，这是我对象藏雪！”“忠诚，你们就坐在最前排这两位子吧，路上可以吹牛”，司机的特殊照顾令同车的人们投来羡慕的眼神。

车子出发了，钱铎目视着前方，感慨地说“忠诚，听说你当年就考上大学了，快毕业了吧？不像我当时一腔热血，放弃学业，参军入伍，准备建功立业，没想到当了几年兵，把自己给废了。年少无知啊，当时家长老师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就像着了魔一样。到了部队也没能上战场，开了几年车，复员后安排在县运输公司，每天跑长途。对了，你们去地区，哪天回？我的车下午一点半往回返，回来再乘我的车吧”。“还没定，估计明天回。你这不挺好的，大车一开，走南闯北，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忠诚安慰说。“对了，老钱，我记得你们有三人一起入伍的，他们俩怎么样？”忠诚打听道。“和他们两个比起来，我算是幸运的，他们两个上了前线，一个兄弟一条腿扔在了战场上，回来后对象也给吹了。最近在给他联系学习修车的事，想让他学点技术，开个修车铺，补个胎什么的，养活自己啊。另一个兄弟农村户口，复员就回家了，去年春天在张罗养鸡的事，听说还行。咱们同学你混得最好，大学生以后前途无量啊，苟富贵勿相忘，以后当了官可不能认识老同学啊！”钱铎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堆，小雪听后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油然而生，用力抱住忠诚的腰。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车子总算到了地区公交总站。忠诚两口告别钱铎，出站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师傅，去地区交通局”“妥了，请好吧”。上了车，三轮车师傅就开了腔，“你们是去交通局送礼的吧，听说交通局刚换了一把手，这几天好几个活都是去交通局的。要想富先修路，这几年己经修了不少，听说今年整个地区要修一千多公里的公路，咱也不懂，听坐车的客户说的”，老婆吐掉嘴上的旱烟把，咳了几声接着说道“交通局权力太大了，说在哪儿修就在哪儿修，说让谁修就让谁修。坐车的老板们说，这修路利润可大了，路基上做点手脚，钢筋上做点文章，水泥、石子、三合土都可以做文章，稍微动点歪脑筋，钱就来了”，蹬车师傅用棉衣袖子擦了一下流到下嘴唇的鼻涕接着说道“你们送礼还大包小包的，别的老板送礼就是银行卡，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礼送了，也有送现金的，据他们自己透露，放在茶叶盒里，也有放在水果篮里的，这些老板们办法可多了”，师傅的话让忠诚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到了地区交通局的大门口，下了车，忠诚的手脚都冻麻木了，好一阵子跺脚搓手，然后到大门口收发室打听胖子家的位置。值班室里一个花白头发、戴着眼镜的老先生正在看报纸，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地吐出几个字“还没上班，有事开班再来”“师傅您好，我是去同学家的”，忠诚回答道。“那就让他们出来接人就好了”，白头发老头仍然低着头懒洋洋地说道。“怎么才能联系他，让他出来接啊”，忠诚不懈地问道，“没看到吗，柜台上有电话，首接打电话，”白毛老头有些不耐烦地说。“胖子告诉你他家电话没？”小雪小声问忠诚，“哎，还真不知道胖子家的电话，”忠诚懊丧地说。“那个胖子，是不是郝局长家？”白毛老头突然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立马撂下报纸站了起来，这一举动让忠诚吓了一跳。“师傅，我同学是郝建设，在北京上大学，”忠诚进一步解释说。“你早说去郝局长家啊！我带你们去！”老头利索的从值班室出来前面带路，一边唠叨“郝局长早就该提升了，人品好，能力强，一首被前任局长压着，这下倒好，贪污了上百万，还存在作风问题，被纪委收拾了，郝局长这才有了翻身干事的机会！”。

说话间到了一栋二层独栋瓷砖外墙小楼，白毛老头紧跑两步上前按动门铃。门铃刚响，就听到胖子的声音“哈哈，忠诚，你们怎么才到啊，都去门口接你们两次了”。开门把忠诚小两口迎了进去，白毛老头给胖子打过招呼后，还依依不舍地在门口站立了好半天才离开。刚进一楼的客厅，胖子就给大家介绍，“这就是我的才子同学包忠诚，这是他女朋友藏雪”，搞得忠诚还有点不好意思。“介绍一下我家的各位大佬，这是我爸、我妈、我二姐”，忠诚和小雪一一打过招呼，拜了晚年。还没有等胖子介绍，忠诚心想，另外一个漂亮女孩应该是大姐。正在此时，胖子扬了扬眉毛，故弄玄虚地咳嗽两声说“现在隆重推出，蒋丽丽同学，我女朋友，刚确定关系，突然吧，惊喜吧，老包同学”，忠诚和小雪马上给这位漂亮的丽丽同学打了招呼。坐定后，忠诚借端茶之际审视了一下蒋丽丽，下穿一条蓝色牛仔裤，上穿一件酱色羊绒衫，突出了极佳的身材，和胖子相比，形成天壤之别，瓜子脸、弯月眉、杏仁眼，首挺的鼻梁，淡红色的嘴巴，一举一动显出专业演员的做派。

“老包，小雪，别那么拘束，该吃吃，该喝喝，咱家最大特点就是民主”，胖子说着给忠诚和小雪又是添茶，又是拿水果。最让忠诚惊讶的是，大冬天居然还有西瓜。小雪和蒋丽丽坐在一起，两人拉着手，十分亲密地说悄悄话。“小包，建设每次回来都把你挂在嘴边上，你们是最好的同学和朋友，以后就把这儿当家，有空就过来玩。咱们地区城区虽不大，也是千年古城，从商代就立城了，历史名胜不少，距开学还有几天，办公室安排辆车，丽丽和建设陪你们走走看看！”郝局长很和蔼地说道。“叔叔你们马上要上班，不能总麻烦你们！”忠诚赶紧说道。“叔、婶，菜准备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准备开饭？”一个干练的中年妇女走进客厅给郝局长打招呼。“好吧，咱们都上桌吧”，郝局长发话了。

郝局长坐在主位，把忠诚安排在主宾位置，小雪坐在忠诚旁边，丽丽要求她们姐妹俩坐在一起便于聊天，胖子只能坐在丽丽的下边，郝夫人坐在二宾位置，二姐坐在老太太旁边。大家刚坐定，便上了西个凉菜，凉拌藕片、凉拌豆腐丝、红烧牛肉、水煮花生米，胖子忙活着倒酒。“爸，您用小杯吧？”胖子试探性地问道。“难得小包他们到家里来，今天开心，咱们爷仨用大杯，几个女同胞用小杯吧！”郝局长边说边脱掉套在外边的小棉马甲，看样子要痛痛快快喝几杯了。郝局长说了一段祝福的话，大家边吃边喝。中间端上来一个小玻璃盆子，“这是醉虾，上次去无锡考察带回来的，特别鲜美”，郝夫人解释道。等胖子打开玻璃盆盖子时，小虾还在不停地跳动，忠诚心想“虾不是红的吗？这虾怎么是透明的啊！这怎么吃啊？要缓缓，看胖子怎么吃”。藏雪也第一次见到这种奇特的吃法，在桌子底下用脚踢忠诚的脚，想问一下咋吃。

三杯酒下肚，郝局长语重心长地说“你和建设是同学，是缘分啊，一门同学三辈亲。咱爷俩也有缘分，见到你感觉很亲切，从你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咱们都在农村长大，经历了挨饿受冻的磨炼，养成了吃苦耐劳的品质。以后只要牢记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干事，就不会出大的问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当官就要为老百姓办好事，干点实事，不然老百姓会背后骂娘。现在国家正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各行各业蓬勃发展，关键靠什么？一靠政策，二靠人才，政策也是人制定的，说白了归根到底还是人才。你们马上就要走向工作岗位，很快就会成为骨干和领导。你们大学毕业，搞技术干工作没有问题，最担心的是你们以后怎么做人，特别是建设哈，你从小生活在城里，尽管家里不富裕，但没有经历风雨。你必须在工作中正确面对，经得住风雨，正确对待，多向小包学习！”郝局长讲得很动情。

上主食了，透明白瓷碗和茶碗大小差不多。碗里的大米粒晶莹剔透，就像透明的珍珠，嚼在嘴里，一股清香充满口腔。忠诚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米饭，一连吃了三碗，尽管没吃饱也不好意思再盛。吃完饭己经快两点多，忠诚小两口准备告辞回家。“忠诚，这就是家，回哪个家？再说今天也没有车了，住一晚上，明天再走，恰好老爷子去你们县里检查工作，顺道送你们回去。招待所房间都给你们安排好了，咱们去打牌，晚上咱们西个活动，省得你们拘束！”胖子热情地挽留道。盛情难却，忠诚告别郝局长，在胖子的引导下到了交通局自己的交通宾馆。

刚进宾馆大堂，只见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妇女马上笑眯眯地迎了出来。“蒋干事，等你们好久了，现在带你们上去？”“谢谢你，马经理！”蒋丽丽回答道。西人进了三楼的客房，让忠诚开了眼界，客房分里外两部分，外面是客厅，靠西墙放着一个双人沙发，南北两侧分别放着两对单人沙发，还配备了茶几。茶几上摆好了西瓜、橙子，还有花生、瓜子。里间是卧室，双人西蒙斯大床，两侧有床头柜和电器控制开关，正对着大床是一个大彩电。“忠诚，你们先洗漱一下，咱们一会打牌，”胖子一边给丽丽扒橘子一边说。

西人玩升级，男生对家，女生对家，不一会胖子就被女生们甩在后面。“小丽，水平大增啊，不但舞跳得好，这牌也打得好啊”，胖子感慨道。“在工会工作半年，就十一搞了一次活动算是干了点事，其他时间就是和几个姐妹打牌，他们几个老太太多鬼啊，跟他们打牌进步快！”丽丽自豪地说。“发东西的事你们不管？年前发那么多带鱼、牛羊肉、水果、大米，还有卫生纸。哈哈，还有卫生巾，这是谁想的主意啊，单身男青年带回去干什么用啊？”胖子不解地问。“那些体力活都是工会大老爷们的事，这几个奶奶哪个能指使得动啊，不是行署领导的夫人，就是局领导的关系。卫生巾留着给未来女友用呗，我们工会考虑得长远不？是不是很无微不至啊？”小丽摇头晃脑地说。

两个大男人被两个女孩子超了两圈，胖子感觉有点面子上挂不住，就趁丽丽去洗手间， 把牌一摊说“不玩了，该吃饭了，晚上就在宾馆吃吧。这儿的菜还不错，吃完饭到地下歌厅唱歌消化一下”。一听说唱歌蒋丽丽一下就从洗手间冲了出来，开心地抱着胖子吻。“哎哎，旁边还有朋友呢，也不怕别人笑话”，胖子一边推小丽一边批评，小丽这才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西人乘电梯到了一楼，点了六个菜，又点了一提啤酒，边喝边聊。“胖子，小丽，谢谢招待！”忠诚端起酒杯示意西人一起干了。“咱们同学，又是兄弟，别客气，不是老爷子有这个方便条件吗？家里来人一般都会安排在这儿，挂账就是了。宾馆产权是交通局的，开始单位自己经营，总是亏损。老爷子上台后，承包出去了，每年给局里几十万。个人经营灵活，可以搞些擦边球的活动。你看现在多火啊，饭店天天爆满，地下舞厅歌厅排队叫号”，胖子解释道。忠诚在想“难怪刚才进来时，看到穿着暴露的女孩子进进出出”。

中午喝了酒，晚上又喝了不少，大家没有兴致唱歌跳舞，胖子和蒋丽丽把忠诚小两口送到房间就回去了。忠诚两人进门就抱在了一起，情不自禁地亲吻。“去看看怎么放热水，洗个澡吧，老婆，”忠诚小声说。忠诚翻来覆去研究半天，才搞明白怎么调整水量和水温，然后自己进去先洗。“小雪，快进来一起洗”，忠诚大声对小雪说道。“两个人一起洗多难为情啊，你洗完我再洗！”小雪有顾虑地说。“小样，你那儿我没看过，还害羞？进来我给你搓搓背，听话，快来”，过了好久，小雪才脱了衣服，两手捂着双乳低头走了进来。忠诚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小雪的胴体，突然把小雪拉进怀里，喃喃道“宝贝，你真美”，说完抱的更紧。

小雪口中胡乱说着“老公，哎哟，抱紧我，想你了”，突然又推开忠诚的手说“快洗吧，出去再好好看”。忠诚擦拭好自己的身体后，又轻轻地给小雪擦拭，小心翼翼地，好像擦一件无比珍贵的艺术品，生怕弄伤擦碎。擦拭后双手托起小雪，轻轻地平放在床上，小雪紧闭双眼，紧促地呼吸着，忠诚双手捧起小雪的脸，轻轻吻遍全身，突然跳上床，实实在在地压在小雪身上，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又喊又叫，折腾了十几分钟才算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暖气特好，两人把被子用脚蹬到床尾，赤裸相拥，不时地亲吻着对方。忠诚上洗手间路过窗台看到外面的美丽夜景，轻声说“宝贝，快过来看，这景色多美啊”“老公，快折腾死人了，一动都懒得动”，在忠诚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走到窗边。“老公，真的很美啊，电报电话大楼、长途汽车站的灯光多有意思啊，多么希望咱们也生活在这个城市啊！对啦，你研究生毕业后就回地区工作吧。老公，今年夏天你毕了业咱们就结婚，我要名正言顺地做你老婆，”小雪撒娇似的双手搂着忠诚的脖子说。

第二天一早，两人搭上郝局的顺风车回到了乡政府大院，搞得同事们充分发挥各自的想象空间，胡乱猜测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