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旧巷寻踪

晨光初露，昨夜的风还在窗棂间徘徊，陆昭被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唤醒。

推开窗，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远处的风车田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叶片依旧悠悠转动，像是不知疲倦的时光守护者。

林深端着两杯热咖啡走进来，杯口腾起的热气在冷冽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早餐想吃什么？”

他将咖啡递给陆昭，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对方微凉的手背。

“街角新开了家馄饨铺，听说汤底是用老母鸡熬了整夜。”

陆昭捧着咖啡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镜片。

“要加超多醋和香菜！”

话音未落，他突然注意到林深背包侧边露出的一角地图——泛黄的纸页上用红笔圈出了几处旧城区的街巷。

“这是什么？”

他伸手抽出地图，发现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百年钟表店”“老唱片行”等字样。

林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昨天整理相机时，发现有卷胶卷是之前在旧城区拍的……突然想带你去看看。那里的梧桐树特别漂亮，秋天的时候整条街都像铺了金毯。”

他说着，目光落在陆昭颈间的风车吊坠上。

“而且有几家古董店，说不定能找到和这个吊坠相配的小物件。”

两人踩着晨露来到旧城区，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

街边的老房子爬满了爬山虎，斑驳的墙面上残留着褪色的海报。

陆昭被一家挂着“时光匣子”木牌的小店吸引，橱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旧物：铜制怀表、黑胶唱片，还有一个玻璃罐里装着形态各异的贝壳。

“欢迎光临。”

店主是个戴着圆框眼镜的老人，推了推眼镜笑道。

“年轻人，想找什么？”

林深说明来意后，老人从柜台下取出一个木盒，里面躺着一对银色的风车袖扣，叶片上还刻着细密的纹路，与陆昭的吊坠如出一辙。

“这是上个世纪的物件了。”

老人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袖扣。

“原本是一对恋人定制的，后来……”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陆昭和林深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动容。

最终，林深将袖扣收入囊中，临走时，老人又塞给他们一张纸条。

“巷子尽头的阁楼，有位老画师在画城市速写，你们或许会喜欢。”

沿着蜿蜒的巷子前行，空气中飘来淡淡的墨香。

阁楼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他们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对着窗外作画，画纸上是他们昨日去过的风车田，晨光中的风车被赋予了水彩的灵动。

“进来吧。”

老人头也不回地说。

“你们的脚步声比鸽子振翅还轻。”

陆昭好奇地凑过去，发现老人的画架旁堆着厚厚的画册，每一页都记录着这座城市的变迁——有八十年代的电车，九十年代的夜市，还有如今己经消失的老茶馆。

“要画一张吗？”

老人突然递来两张素描纸。

“就画……你们眼中的彼此。”

林深和陆昭相视一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阳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桌上，陆昭握着铅笔的手微微发抖，眼前晃动的全是林深低头调试相机、晨起为他温牛奶、在风车下温柔微笑的模样。

当他们交换画作时，陆昭看着林深笔下的自己——画中少年踮脚亲吻风车，身后的天空被渲染成梦幻的粉紫色，而林深在角落用极小的字写着。

“你比风更自由”。

而陆昭画的，是林深抱着吉他在星空下的侧影，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

“我的星星永远不会坠落”。

夕阳西下时，两人手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陆昭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他在旧书店淘到的诗集。

“林深，我想为你读诗。”

他翻开扉页，在渐暗的天色中轻声念道。

“我遇见你，我记得你，你天生就适合我的灵魂。”

林深伸手将他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划过他发烫的耳垂。

“该我了。”

他从背包里拿出那张写着愿望的纸条，在暮色中缓缓展开。

“我的愿望是，牵着你的手，走过每一条旧巷，画满每一本画册，让所有时光都刻上我们的名字。”

路灯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的风车依旧在转动，而旧巷的故事，随着他们的脚步，正在续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