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张缘的目的

情商高的人往往懂得在恰当的时机给予人体面。

而真正的聪明人也总是能够接住别人递来的台阶。

尤其是大佬给的台阶你不下，那大佬自会帮你体面。

这般默契的互动恰是江湖上最微妙的艺术。

而在场没有几个傻子，于是他们干脆的走了，将舞台留给了天师、龚庆和张缘。

“说吧，张小子，你掺乎进这事为了什么？”

“老天师，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如果至亲之人被害想要报复，是应该去寻找这个人的消息，还是到这个人公司，把他的同事都干掉然后逼这个人现身？”

老天师沉默不语，他清楚张缘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不想回答。

“任谁都能看的您的反常，任谁都能看的出您的目的不止是为了给田老报仇。”

“您知道我掌握双全手，而我又刚好知道有个吕家现在明魂术最强的天才就在全性，于是小子斗胆有个猜想。”

“龚老弟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才惹得您大动干戈。而这件事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能猜到。”

“您一方面是告诉龚老弟，你别想躲；另一方面也是向那些探寻这些秘密的魑魅魍魉释放一个讯号，谁碰，谁死！”

老天师继续沉默，让人看不出他对张缘这些推断的态度。

张缘也不管，自顾自继续说道：

“而结合田老最后一次回山所经历的事情，以及能惹得您到如此的秘密，除了甲申之乱和八奇技，我真的想不到别的什么了。”

张缘说的自然是田晋中最后一次下山，从张怀义口中得知甲申之乱的秘密。

而在回山过程被人埋伏折磨也未说出，后来回山更为了避免说梦话不再睡觉，一坚持便是六十多年。

说实话，张缘甚至觉得死亡对田老来说是一种解脱，服侍田老的龚庆明白这一点，老天师也明白这一点。

老天师摇头道：“如果你只是说这些，那并没有什么意义。”

“您老别急，接下来才是重点…”

“很明显，您老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可是不奇怪吗？您并不是八奇技的拥有者。”

“当年风天养被抓，问到一些敏感的问题时，根本审问不出，罗平新打算以阴身附体窥探风天养的内心，却被打的魂飞魄散，而当时阻止他的就是上一代天师！”

“那么假设，天师明确知道风天养身上保守秘密的禁制很强，是否可以推断，天师是知道这个秘密的，而且同样被禁制所限制！”

以上其实都是张缘通过前世原著首接知道了答案，天师度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禁制传承下去，现在不过是让自己的推断在天师面前显得合理。

而接下来才是张缘自己的推测：

“而有趣的地方在于，悟得八奇迹者被禁制所限制，甚至连您都被禁制所限制，无法将秘密说出口，那么…”

“为什么张怀义老爷子可以说出口？田老的记忆可以被探查？”

“这是否意味着炁体源流是特殊的！？”

“是否意味着，秘密己经被撕开了缺口！？而这个缺口现在己经流转到了龚老弟身上。”

老天师听到这，神情终于有了变化，有些无奈，又带着不解，悠悠道：

“张小子，你这是在逼老夫啊~”

张缘也终于变的严肃起来：“没错，我就是在逼您！”

“逼您全力与我一战！”

一旁的龚庆早就被惊的目瞪口呆：“我是谁？我在哪？我不才是反派吗？”

他惊讶于张缘能够知晓那么多的隐秘，同时也惊讶于张缘能通过那些蛛丝马迹就将真相拼凑的八九不离十。

而最震惊的，则是张缘的目的，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老天师杀你？

你图什么啊？

另外他也没从张缘和老天师的逻辑中转过来，他怎么就逼您了？

张缘也贴心的为这个认识没多久的小老弟解释道：

“龚老弟，还不明白吗？现在的重点不是我是否真的掌握了秘密，而是我‘有可能’掌握了秘密。”

龚庆还是不懂：“那不还是找死吗？”

“你没明白，不是掌握了秘密或者追寻秘密就要死，关键在于力量和立场！”

“否则田晋中为何不杀？追寻秘密的张楚岚等人为何不杀？还有有可能突破禁制的其他八奇技拥有者为何不杀？”

“立场！”

“并非指是否是天师府的人。而是关于心性，知道秘密了将会如何抉择？这点天师看得透我没问题，也看的透你。”

“那只剩下力量！是否拥有足够自保的力量！”

“如果我今天无法证明拥有这股力量，那么天师就只能杀了我，或者打断我的双腿把我永远囚禁在龙虎山。”

龚庆有些抓狂：“我不理解，你都己经推断到这个地步了，你刚刚问我不是更简单吗？绕了这么一大圈为了什么？”

张缘摇了摇头，认真地解释道：“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也并不在意。”

“祸乱世间的功法？”

“异人流派的诞生与起源？”

“批量创造八奇技的方法？”

“成仙之路？亦或天地大道无人能成仙的绝望真相？”

“也并不在意老天师为何执意要守住这个秘密，是世人还未做好迎接真相的准备？亦或什么其他原因。”

“如果前行的路上顺便知晓了秘密也无所谓，对我来说就像是解谜游戏一样。”

“若答案合我心意，我信，若答案不合心意，不信又何妨！”

“我更相信我自己的体验、感受、选择，更相信我自己脚下的路！”

“龚老弟，就像刚刚，我和你相识相交只觉快意，如果追寻这些反而不美。”

“你我其实是一类人，你追求秘密本身，而我这次来追求的也很纯粹，就是逼当世绝顶与我全力一战！”

“如果我今天不说这么多，以老天师的性子，可能就是宰了你之后随便糊弄糊弄我。”

张缘转向老天师：“老天师，您说对吧？”

老天师终于微微动容：“张小子，你的魄力老夫很欣赏，你说的也都对。”

“但老夫唯有一事想不通，你的底牌是什么？如果只是刚刚那些把戏，可就真的是在找死了。”

老天师话音刚落，只见张缘周身白色炁光翻涌，性命修为暴涨。

头发、指甲、皮肤一寸寸地变的雪白，身体的每一处不断地炁化又凝实。

如果认真感受，张缘给人一种如梦幻泡影一般的感觉，仿佛不在，又仿佛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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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缘也以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无比庄重地向老天师抱了抱拳：

“晚辈张缘，请老天师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