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地上去

“别说，这地方看着还真不错啊。”

她们两人换了身行头，此时司怀玉正一袭男装摇着她的折扇，不断打量着这城内繁华。

青墨也在观察着西周，二人一同路过时不少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侧目。

忽的一阵冷冽的清香从鼻尖一闪而过，带着帷帽的女子与她擦肩而过，瞬间刺破了周遭的喧嚣。

青墨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那名女子。

“怎么了？”司怀玉察觉到青墨瞬间的僵硬，合上折扇，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一片衣袂翻飞、人头攒动的街景。

“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青墨收回目光，指尖在袖内轻轻按了下，驱散心头那点莫名的异样感。

或许是这城中陌生的繁华扰了心神，又或是连日奔波带来的疲惫。

她定了定神，知觉心中想法可笑，语气恢复如常。

“没事，许是眼花，看岔了。”

两人又行了一段，最终在一处名为“栖云阁”的客栈前停下脚步。

这客栈门面颇为气派，飞檐斗拱，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口蹲踞着两尊不知名异兽的石雕，虽有些许风化的痕迹，却更显古朴厚重。

进出的客人衣着光鲜，商贾、修士、世家子弟模样的都有，比寻常客栈的档次明显高出一截。

大堂内人声鼎沸，杯觥交错，但桌椅陈设皆是上好的沉水木，地面铺着打磨光滑的青石板，空气中混合着酒香、珍馐美味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木质香气。

“哦哟，看着倒还像那么回事。”司怀玉用折扇点了点掌心，看着眼前虽热闹却不显过分腌臜的景象，秀气的眉头微挑。

“就这儿吧，总比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强些。”

青墨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地扫过门口和堂内。

如此环境，那女子若再出现，反倒更易被发现异常。

她看了看逐渐西沉的日头，“进去吧，明日一早启程。”

两人步入大堂，喧闹声扑面而来。

挤过人堆来到柜台前，掌柜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精瘦老者，眼神精明，正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

“掌柜的，两间上房！”司怀玉朗声道，同时将几枚枚鸽卵大小、色泽温润、散发着淡淡白色光晕的中阶魔晶轻轻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眼睛瞬间精光一闪，脸上的笑容立刻堆起，带着几分谄媚。

“哎哟，贵客临门！实在抱歉，上房……今日客满，只剩天字三号一间了！您瞧这来往的贵人们……”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几枚中阶魔晶，这足够包下那间房好几晚了，而且这晶石品相纯净，是难得的好货。

“要不，委屈二位贵人在天字三号将就一晚？那房宽敞，是小店最好的几间之一了！通铺那是万万不能委屈二位的。”

司怀玉与青墨皱眉对视一眼。

青墨眼中虽有犹豫，但外面天色己暗，再寻他处未必更好，。

司怀玉折扇“啪”地一收，果断道：“一间就一间吧。要干净，安静些。再送热水和你们这的几样招牌小菜上来。”

她手指在晶石旁轻轻一点，又添了几枚体积略小、光芒稍弱一些的低阶魔晶。

“这是饭钱和热水钱，剩下的赏你了。”

“好嘞！贵客爽快！”掌柜笑逐颜开，麻利地收了魔晶，恭敬地递过一把系着乌木牌子的黄铜钥匙。

“天字三号房！小顺子！快，带两位贵客上楼！仔细伺候着！热水饭菜立刻备好送上去！”

一个穿着靛青短褂、看起来更机灵些的小二应声跑过来，点头哈腰。

“二位贵客请随小的来！”小二引着她们走向楼梯。

楼梯也是沉水木所制，宽阔厚实，扶手雕刻着简单的云纹，但踩上去，那厚重的木板依旧发出清晰而悠长的“吱呀——吱呀——”声，仿佛在诉说着这栋建筑的久远岁月。

这声音在相对安静些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与楼下大堂的喧嚣形成一种奇特的对比。

越往上走，楼下的嘈杂声被厚重的木料隔开了一些，但那“吱呀”声却如影随形。

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天字三号房展现在眼前。

房间颇为宽敞，陈设雅致，墙角立着铜灯架，灯盏里是明亮的能量晶石，驱散了大部分阴影。

地面铺着厚实的绒毯，虽然边缘处颜色有些深浅不一，显得有些旧了。

“二位贵客稍坐，热水和饭菜马上就来！”

小二利落地点亮了桌上备用的晶石灯，让房间更亮堂了些，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房间里的空气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喧闹声。

司怀玉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晚风带着凉意吹入。

“总算安顿下来了。”她舒了口气，躺倒在了软榻上。

“还想着刚才街上那人？”司怀玉撑着下巴问。

青墨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否认。

很快，小二送来了丰盛的饭菜和一大桶热水。两人草草用过饭，洗漱完毕。

司怀玉确实累坏了，打着哈欠走向那张大床：“累死了……我先睡了。你也别太紧张，明日一走，万事皆休。”

这时青墨却抓住了她的衣角，笑得一脸和煦。

“地上去。”

这一句给司怀玉都整清醒了，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指着自己的脸问她。

“我，睡地上?!”

青墨笑着点点头，开口道：“难不成你真的喜欢我到都想和我睡一起了？”

这下子归司怀玉沉默了，她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人咋这么不要脸。

就在青墨打算倒在床上时，司怀玉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扔在了地上。

就见她翘着个二郎腿，满眼挑衅地笑看地上的青墨。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切。”

青墨拍拍身上那并不存在的灰，走到她面前。

就在司怀玉以为她要动手时，她只是催促说:“睡就睡，进去进去。”

当二人真躺在一张床上时，只觉得哪哪都别扭，生怕控制不住自己下一秒把对方丢下去。

青墨虽然闭着眼，但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是像要掉下去了一样，还有就是司怀玉的呼吸声能不能小点!

其实司怀玉只是在正常呼吸而己，因为她也睡不着。

明明她俩从第一面开始就不对付，现在竟然会睡在一张床上，真是有意思。

一夜过去，青墨看着没什么精神，一只手还扶着腰，但司怀玉虽是精神抖擞，但脸上红了一块。

原因无他，后半夜司怀玉彻底睡着后真的将青墨踹了下去。

然后青墨一巴掌就给她打醒了，司怀玉一醒来对上的就是她满是幽怨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