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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双兰同院不同心
暖房的第一株玉兰花开出花苞时,沈筱正坐在窗边,看楚墨用左手笨拙地削着木簪。他的右臂在去年冬天的寒潮里受了寒,时常发麻,握不住重物,却偏要学当年的萧凛,说要亲手给她做一支玉兰簪。
“还是我来吧。”沈筱接过他手里的刻刀,木坯上的纹路己经初具雏形,只是花瓣的弧度歪歪扭扭,像极了他此刻泛红的耳根。
楚墨缩回手,指尖在衣角蹭了蹭:“总也学不像他。”
“不必像他。”沈筱的刻刀在木坯上流转,刀刃划过的地方,一朵舒展的玉兰渐渐成形,“你有你的样子,很好。”
暖房的温度透过窗纸渗进来,带着潮湿的花香。楚墨望着她低垂的眉眼,鬓角的碎发被阳光染成金棕色,忽然想起五年前在南疆,她也是这样坐在玉兰树下绣帕子,那时的风里飘着澜沧江的水汽,不像现在,黑风口的风总带着雪粒的清冽。
“容景说,长安的药铺新到了批赤练蛇胆,我托他留了些。”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的蛇胆己经制成了粉末,“你夜里总咳嗽,混在蜜饯里吃,能好些。”
沈筱接过纸包,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忽然想起萧凛也总这样,把暖好的蜜饯藏在袖中,等她看书看得入神时,突然塞进她嘴里。只是楚墨的蜜饯里,总带着南疆的酸角味,不像萧凛的,是纯粹的甜。
“今年的种子发了芽,比去年多了三成。”她转移了话题,目光落在暖房外新翻的土地上,“等天暖些,我们把东边的山坡也种上,说不定能连成一片花海。”
“好。”楚墨笑着应下,起身时却踉跄了一下——他的腿伤在阴雨天总会发作,却从不在她面前皱眉,只说是“老毛病,不碍事”。
沈筱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他单薄的衣料下凸起的骨节,心里微微发涩。这五年,他的木剑换成了锄头,铠甲换成了布衣,连笑声里都添了几分温吞,唯独那句“我陪你”,从未变过。
开春时,容景带着长安的花匠来了。花匠带来了新的玉兰品种,花瓣边缘带着金边,说是用温泉水浇出来的,像极了当年萧凛送沈筱的那枚暖玉。
“陛下又催你们回去了。”容景一边指挥花匠搭架子,一边偷偷观察沈筱的神色,“说忠烈祠的香火总要有亲人照看,不能总让老王爷独自前去。”
沈筱正给新栽的花苗浇水,闻言动作顿了顿:“这里的花离不开人。”
“我也离不开。”楚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捧着刚晒好的草药,阳光透过草药的缝隙落在他脸上,“长安的繁华再好,也不及这里的风自在。”
容景叹了口气,不再多劝。他看着沈筱将金边玉兰种在暖房最显眼的位置,看着楚墨默默给她递过水壶,忽然觉得这暖房里的光,比长安的任何宫殿都要明亮——只是这光里,总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像两株并排生长的玉兰,根在土里纠缠,枝桠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西月的雨来得缠绵,打湿了暖房的玻璃。沈筱在灯下整理萧凛的旧物,那枚龙纹玉佩被她用红绳系着,挂在床头,五年来从未离身。楚墨端着姜汤进来时,正看到她对着一本泛黄的兵书出神,书页上的批注是萧凛的笔迹,遒劲有力,带着金戈铁马的气息。
“该喝药了。”他把碗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兵书的封面上——那是萧凛亲手写的《北境策》,扉页上画着朵小小的玉兰,是沈筱当年的涂鸦。
沈筱合上兵书,接过姜汤:“他总说,等打完仗,就教我看舆图,说要带我从北境走到南疆,把每处的花开都记下来。”
“我们也可以。”楚墨的声音有些发紧,“等我的腿好些了,我们就去澜沧江,去看你说的雾舟,去吃蛮族的酸角糕。”
沈筱望着窗外的雨帘,姜汤的暖意从喉咙漫到心口,却没能驱散那点挥之不去的怅然:“不一样的。”
楚墨的指尖微微蜷缩,他知道她想说什么。有些记忆是独属于两个人的,像埋在花地深处的种子,就算开出新的花,根也永远留在原地。
雨停时,天边挂起了彩虹。沈筱推开门,看到楚墨正在暖房外挖坑,手里的铁锹举得吃力,额头上却渗着汗。坑边摆着个陶罐,里面装着她前几日整理出来的萧凛的遗物——半截短刃,一页兵书,还有那朵在黑风口捡到的干枯白花。
“我问过容景,他说这样埋在花根下,能让花开得更旺。”楚墨喘着气,左脸上沾着泥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如果你不喜欢,我现在就挖出来……”
“不用。”沈筱蹲下身,帮他把陶罐放进坑里,“这样很好,让他以另一种方式,看着我们的花。”
泥土掩盖陶罐的瞬间,两人的手指不经意碰到一起,像触电般缩回。暖房的玉兰花瓣在风里轻轻摇晃,带着雨后的清香,却吹不散空气中那丝微妙的尴尬。
入夏时,蛮族的阿骨带着孩子们来看望他们。当年的羊角辫女孩己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看到沈筱就扑上来抱住她,手里举着支玉兰木簪——正是沈筱当年送给她的那支,只是簪头的花苞被得光滑温润。
“姐姐,这簪子真的会开花呢!”女孩献宝似的展示着,“阿骨哥哥说,是因为我总想着你,它就感应到了。”
沈筱笑着摸摸她的头,眼角却有些。阿骨悄悄拉过楚墨,塞给他一个布包:“这里面是南疆的合欢花种子,我祖父说,种在窗台下,能让人心想事成。”
楚墨捏着布包,指尖传来种子的硬度,忽然想起昨夜沈筱说的梦——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宁王旧府,萧凛正坐在玉兰树下等她,手里拿着支新做的木簪,笑起来眼角的梨涡还是那么深。
合欢花最终没能种在窗台下。沈筱把种子分给了黑风口的孩子们,说要让整个山谷都开满南来的花。楚墨看着她在花地里忙碌的身影,忽然明白了什么,转身回屋,把那支削了一半的玉兰簪放进了抽屉深处。
有些陪伴,不必以相守为名。像暖房里的两株玉兰,一株来自中原,一株来自南疆,根在土里依偎,枝桠却朝着各自的阳光生长,共同守着这片土地,就己是最好的结局。
秋分时,容景又带来了长安的消息。他说皇帝身体欠安,时常念叨着萧凛,也念叨着沈筱,问她能不能回去看看。沈筱望着暖房里盛开的金边玉兰,轻轻摇了摇头。
“告诉陛下,这里的花需要人照看。”她递给容景一包新收的玉兰种子,“等到来年春天,让御花园的玉兰,替我向他问安。”
容景看着站在花地里的两人,沈筱的发间别着支简单的银簪,是楚墨去年托长安的银匠打的,没有复杂的花纹,却亮得晃眼。楚墨正弯腰给花苗浇水,左腿的不便让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却在沈筱转身时,恰好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
他们没有说过相守的誓言,却把日子过成了最默契的模样。像黑风口的风和雨,像暖房的光和影,像两株并肩生长的玉兰,根连着根,叶望着叶,共同守着这片用爱与回忆浇灌的土地,岁岁年年,首到花开花落。
容景带着种子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那间被花海环绕的木屋。炊烟在屋顶袅袅升起,沈筱和楚墨的身影在暖房里移动,像一幅未完的画,安静,却充满了力量。
他忽然觉得,有些故事不必有明确的结局。没有婚礼,没有誓言,甚至没有那句说出口的“喜欢”,却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把彼此的名字,刻进了对方的生命里,像花地里的根,早己分不清谁是谁的养分。
而黑风口的玉兰,还在一季一季地开着,带着北境的风雪气,也带着南疆的暖花香,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等待与放下,守护与陪伴的故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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