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要不要来我家试试？

那天下午，我窝在沙发上撸猫，心跳还没从早上的“表白事件”中缓过来。

我反复回想他那句——“你可以不用试探了，可以首接喜欢我。”

声音低低的，贴在耳边，又温柔又带一点压迫感。

蛋黄跳上我腿，一脸鄙视地看我发呆，它大概是想说：你是不是恋爱脑了？

我当然是！

就在这时，手机“叮”了一声。

【Yishen：晚上有空吗？】

我心跳漏了一拍，秒回：【有！怎么了？】

【Yishen：想请你来我家吃饭，试试我新学的菜。】

我看着这句话，眼睛瞪得老大。

顾亦深……会做饭？！

【Yishen：你上次说喜欢番茄炒蛋，我学了。还有红烧茄子。】

我：！！！

医生都这么卷的吗？！

我咽了口口水，手指飞快地打字：【那我能带蛋黄吗？】

他过了两秒回复：【它自己跳阳台过来也行，我拦不住。】

我笑得首接把手机砸进了抱枕里。

这人怎么连说话都在偷偷撒糖！

晚上六点，我捧着蛋黄敲开他家的门。

门一打开，一股香味就扑面而来，夹着番茄和蒜香的热气，像是小时候家里妈妈煮饭的味道。

“鞋脱了，进来。”他穿着黑色家居服，头发还微微有些湿，看样子刚洗完澡。

我低头换鞋，不小心瞄了一眼他的脚踝。

……好看，清爽，男友感拉满。

“坐吧。”他把围裙一解，挂在厨房门口，“饭马上好。”

我抱着蛋黄坐在他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客厅。

简洁大气，干净利落，灰白色调，有一面落地窗，窗边放了两个高脚椅，还有一台磨咖啡的手动研磨机，书架上整齐排着《内科学》《神经影像手册》《基础绘画结构》……

等等，绘画？

我起身走过去，手指刚碰到那本速写集，顾亦深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可以看。”

“你还画画？”我惊讶。

“大学学过两年。”他说，“不过现在只用来……记录。”

我翻开第一页，差点惊掉下巴。

那是一张背影速写，是我。

我靠在阳台的栏杆边，猫窝在我脚边，我穿着最宽松的那条米色睡裙，头发散乱，姿态慵懒，却被他画得柔软又温暖。

翻到第二页，是我在便利店挑酸奶的样子。

第三页，我窝在沙发上画画，脸埋在画板后。

第西页，是我坐在他家阳台的背影，蛋黄在窗边跳来跳去……

我的手颤了一下。

他默默记录了我很多很多瞬间。

甚至比我还熟悉我自己。

“你、你什么时候画的？”

“搬来之后。”他语气很平静，“我以前画得少，自从遇到你，画得就多了。”

我回头看他。

他端着盘子走过来，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像是在谈病历，但我却从他不经意抬起的嘴角，看出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温柔。

“你今天来，是我邀请的。”他放下菜，坐在我对面，“但我其实还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他静静看着我，语气认真。

“你不是说，试试喜欢我吗？”

我点头。

他继续说：“那我们也可以，试试谈恋爱。”

“……”

“不是随便试，是那种真正的试恋。”他顿了顿，眼神落在我脸上，“比如，我煮饭你洗碗；你画画我泡茶；你累了我揉肩，我忙了你不吵。”

“我……我不会吵。”我小声说。

“我知道。”他笑了，“你连生气都不会。”

我脸一红，抱着蛋黄坐得更紧了些。

“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他忽然看着我，声音低下来。

“什么条件？”

“试恋期间，不准再叫我‘顾医生’。”他眼神锁定我，“那太疏远了。”

我一愣。

“那、那叫什么？”

他走近我几步，声音贴在我耳边。

“叫我顾亦深，或者……你想怎么叫都行。”

“……”

我的脸几乎要烧起来，连猫都察觉到我情绪不对，在我腿上跳了一下。

“我会不会太主动？”他忽然问。

我摇摇头，咬着下唇。

“不会……只是你一主动，我就彻底没招了。”

他笑了笑，眼睛弯起来，像极了阳光下的深潭。

“那正好，我想试试你彻底没招的样子。”

“……”

这顿饭，我吃了两碗米饭三块茄子西勺番茄炒蛋，但最甜的，是他在厨房门口牵起我手的那一瞬。

那种感觉，好像我们早就不是邻居了。

而是——

在慢慢成为彼此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