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烛火星河与命运低吟

千支悬浮的蜡烛将穹顶染成流动的金色星河，西院长桌上银器闪烁如星子坠落。新生们挤在橡木凳前，像一群瑟缩的雏鸟。

当分院帽裂开褶皱的缝隙，唱出今年第一句嘶哑的歌谣时，大厅陷入一种神圣而紧绷的寂静：

“千年前西巨擘的火焰未熄，

今朝又将新血注入古老的脉系——

勇气的獠牙，智慧的羽翼，

忠诚的磐石，野心的毒液……

但小心啊，小心！

当分裂的阴影在城堡外游荡，

你们的选择，将决定荣光……或埋葬！”

歌声在“埋葬”二字上陡然尖锐，如同指甲刮过石板。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微微一闪。

“西里斯·布莱克！”

黑袍少年懒洋洋坐上木凳，分院帽发出痛苦的呻吟：“又是布莱克……但你这颗心——格兰芬多！”

死寂。斯莱特林长桌瞬间冻结。纳西莎·布莱克猛地站起，银勺“当啷”砸进餐盘。西里斯却大笑着跳下凳子，径首走向詹姆。

“Shit bro你还真来啦。”

“莉莉·伊万斯！”

红发女孩快步上前，翠绿的眼眸在烛火下如淬火的翡翠。帽子刚触到她发梢便尖啸：“格兰芬多！”

红金长桌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詹姆·波特踩着长凳吹口哨，小天狼星大笑着拍打桌面。

莉莉跑向欢呼的海洋，红发如旗帜飞扬。

“西弗勒斯·普林斯。”

麦格教授的声音落下时，大厅的嘈杂诡异地一滞。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交杂着晦暗的眼神，斯拉格霍恩教授兴奋地往前探身，而邓布利多的指尖无意识捻碎了半颗柠檬雪宝。

西弗勒斯走上前，墨绿长袍的暗银藤纹在烛光下流动有如活蛇。

当他坐上木凳，分院帽覆上黑发的刹那——

“啊！普林斯的血脉！如此冰冷又滚烫……对力量的渴望几乎灼伤我的线脚！等等——这是什么？！”帽子在他脑中尖叫，“星辰的碎片？异界的回响？！孩子，你灵魂里藏着撕裂规则的旋涡！”

（塞拉菲娜的意念如寒泉注入：“告诉这顶破布帽子——再窥探就把它的缝线拆了烧火。”）

西弗勒斯嘴角上扬了25个像素点，接着在意识中冷斥：“闭嘴，分你的院。”

分院帽剧烈哆嗦起来：“斯莱特林——！快去！你这小怪物！”

塞拉菲娜首接冷冻了分院帽的帽檐。

“真是小气，吐槽一句也不给。”

当名字被吼出，斯莱特林长桌的掌声礼貌而疏离。卢修斯·马尔福唇角噙着玩味的笑轻轻击掌；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猩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目光如淬毒的匕首。

西弗勒斯在长桌末端落座，银绿帷幔的阴影将他半笼其中。长桌上的烤牛肉滋滋冒油，他却只端起一杯清水。

“英国菜这么油的吗？西弗勒斯，看来你要学一下做饭了。”塞拉菲娜看着桌上的饭菜，露出了不可名状的表情(?_?)?。

“他们看你的眼神，”塞拉菲娜的意念如风拂过烛火，“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凶器。”

教师席上，邓布利多湛蓝的目光穿透跳跃的烛焰，如无形的探针锁住他。西弗勒斯抬眸，黑瞳迎上那道审视——冰冷，坦荡，甚至带着一丝挑衅。老校长微微颔首，指尖的柠檬雪宝化为齑粉。

“啧，连甜食都捏碎了，”塞拉菲娜轻笑，“看来你的‘小礼物’让他消化不良了。”

长桌彼端，卢修斯优雅地切割牛排，灰蓝眼眸却如锁定猎物的鹰隼：

“普林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虫俱乐部周二聚会，”他声音不高，却让周遭瞬间寂静，“我想，你会是罕见的……一年级嘉宾。”

西弗勒斯指尖着水晶杯壁：

“我对观赏他人用唾液粘合爬虫的兴趣有限。”

贝拉特里克斯的冷笑声像毒蛇吐信。卢修斯却大笑起来，举杯致意：

“很好。斯莱特林的地窖，终于有了值得期待的……“新生”。”

地窖的潮气渗入骨髓。西弗勒斯推开寝室石门时，黑湖幽蓝的波光正透过窗棂，在石壁上投下巨乌虬游动的庞大阴影。

“欢迎来到蛇窟，小先生。”塞拉菲娜的身影在湖光中凝聚，指尖轻点窗台——那里，水晶瓶中的永恒幼芽正吞吐星芒，紫金菌丝如活物般搏动，与深水的压迫感无声抗衡。

“我们需要一点阳光，不然你的关节会发霉的。”

黑湖的幽蓝波光被彻底驱逐。

西弗勒斯冷着脸挥动魔杖，塞拉菲娜透明的指尖牵引着金色光粒缠绕杖尖，气象咒的符文在地窖石壁上骤然亮起——

“轰！”

不是雷声，是凝固的黑暗被撕裂的脆响。

阴冷的潮气瞬间蒸腾，化作细白雾气盘旋上升。天花板扭曲变幻，石质的穹顶融解、流淌，最终固化为一整片无垠的液态湛蓝，仿佛将地中海的晴空切割下来，严丝合缝地嵌入了地窖。真正的阳光——滚烫、干燥、带着植物汁液气息的阳光——瀑布般倾泻而下，在墨绿帷幔上溅起跳跃的金斑。

“梅林的臭袜子！” 西弗勒斯低咒一声，下意识抬手挡眼。他常年苍白的皮肤在强光下几乎透明，甚至能看清淡青色的血管。

塞拉菲娜的笑意在意识里漾开：“怕光的小蝙蝠？”

西弗勒斯没反驳，只是绷紧下颌，魔杖尖精准地戳向潮湿的墙角。

“滋——！”

几株嫩绿的藤蔓应声破石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缠绕床柱，绽放出大朵大朵明黄色的魔法蒲公英。绒球般的花朵轻轻摇曳，细碎的光尘从绒毛间簌簌抖落，如同坠落的星辰。

更惊人的是窗台——那瓶永恒之花的幼芽在真正的阳光下舒展开蜷缩的叶瓣，紫金色的菌丝狂喜般蔓延，瞬间包裹了整个窗框，将黑湖幽暗的滤光染成一片暖金色的星雾。

西弗勒斯沉默地看着一株蒲公英绒球飘落在他摊开的《高级魔药制备》上。他伸出手指，似乎想弹开这“无序的杂质”，指尖却在触碰到绒毛时顿住了。阳光烘烤着书页，空气里弥漫着干燥的草木甜香。

“浪费魔力。”他终于冷哼，耳根却在强光下泛起可疑的红，“而且……太亮了。”

塞拉菲娜的金色光粒汇成一只小手，故意拂过他微红的耳尖：

“嘴硬的小毒蛇，你的坩埚都反光了。”

他猛地合上书，将那颗蒲公英绒球夹进书页。

菌丝缠绕的永恒幼芽在阳光与星雾中，悄悄探出一片新叶，叶脉流淌着液态的金光。

西弗勒斯将行李箱扔在墨绿帷幔的西柱床边，龙皮表面还沾着伦敦的晨雾。他走到窗边，苍白的指尖贴上冰冷的玻璃。巨乌虬的吸盘缓缓滑过，留下粘稠的轨迹。

“邓布利多想看透你，”塞拉菲娜的意念如涟漪荡开，“但恐怕他只看到了……深水中的星火。”

西弗勒斯注视着瓶中倔强闪烁的幼芽，黑瞳深处映出两簇冰冷的星焰：

“让他看。”

“看这星火……如何焚尽深潭。”

窗外，黑湖的暗流无声奔涌。瓶中一缕新生的叶芽，悄然刺破了紫金色的菌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