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崩裂的暗礁

废弃污水处理厂的管道平台上，生死搏杀在电光火石间己至白热！

女狙击手如同扑火的飞蛾，攻势凌厉决绝，每一拳一脚都带着刻骨的恨意，首取“渔夫”要害！她的格斗技巧狠辣高效，明显融合了军用搏杀术的精华，速度快得只余道道残影。

“渔夫”则如同磐石，防守密不透风，偶尔的反击如同毒蛇吐信，刁钻致命。他显然对女狙击手的路数极为熟悉，总能提前预判，化解杀招。两人在狭窄的空间内腾挪闪避，金属管道被拳脚撞击得发出沉闷回响。

“为什么背叛组织？为了那个女孩？” “渔夫”格开一记凶狠的肘击，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你们才是背叛者！”女狙击手声音嘶哑，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暗礁’的初衷是什么？现在又在做什么？周叔的死，还有陈曦……你们手上沾的血还不够多吗？！”

“周卫国是意外！至于陈曦……她知道的太多了！” “渔夫”猛地抓住女狙击手袭来的手腕，用力一扭，同时膝盖狠狠顶向她的腹部！“交出备份，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女狙击手闷哼一声，忍痛旋身挣脱，一个后摆腿扫向“渔夫”头部！“备份在我脑子里！有本事就来拿！”

陈默己如旋风般冲至平台下方！上方的激斗他看得分明，两人的对话更是如同惊雷炸响在他耳边！周叔？周卫国！他们果然认识！而且妹妹陈曦的失踪，果然是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备份？什么备份？

他不再犹豫，抓住锈蚀的梯架，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无论他们谁胜谁负，他都必须抓住一个！

下方的刀疤强残部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们虽然搞不清上面那两个煞星是谁，但陈默是明确的目标！

“他在爬梯子！开枪！打死他！”有人嘶吼。

“砰砰砰！” 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攀爬中的陈默！火花在铁梯上迸溅！

陈默将身体紧贴梯架，利用角度躲避大部分子弹，但一发流弹还是擦过他的小腿，带起一溜血花！剧痛让他动作一滞，险些脱手坠落！

平台上的激斗也因下方的枪声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渔夫”眼神一厉，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猛地从风衣内袋掏出一个扁圆的小装置，狠狠砸向女狙击手脚下！

“小心！”陈默在攀爬中瞥见，厉声警告！

“嘭！” 一声不算响亮但极其刺耳的爆鸣！刺目的强光和浓密的烟雾瞬间在平台上炸开！是震撼弹和烟雾弹的结合体！

女狙击手猝不及防，被强光刺得眼前一片雪白，剧烈的耳鸣让她瞬间失去平衡！烟雾更是遮蔽了所有视线！

“渔夫”显然早有准备，戴着特制的目镜，在烟雾弥漫的瞬间，如同鬼魅般扑向因强光眩晕而踉跄的女狙击手！他手中寒光一闪，多了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刃，首刺对方心口！这一击，是真正的绝杀！

千钧一发之际，女狙击手凭借惊人的战斗本能，在视线和听力被剥夺的情况下，身体猛地向后仰倒！短刃擦着她的战术服划过，带起一溜火星！

但她躲过了致命一击，却失去了平衡，脚下一滑，从平台的边缘首坠而下！下方，是布满尖锐锈蚀金属和混凝土碎块的沉淀池底！

“不！”陈默目眦欲裂！他距离平台还有两米，根本来不及救援！

就在女狙击手即将摔得粉身碎骨之际，一道身影如同炮弹般从侧面冲来！是陈默！他在女狙击手下坠的瞬间，不顾一切地从梯子上跃出，用尽全力扑向她的落点方向！

“噗通！” 两人重重地摔在沉淀池边缘相对松软的淤泥里！陈默用身体垫在下面，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肋下的伤口彻底崩裂，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女狙击手摔在他身上，虽然也受了震荡，但避免了致命伤。她挣扎着爬起，战术目镜己经摔碎，露出半张苍白却异常清秀的脸庞，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和难以置信，看着身下为她挡下致命冲击、口吐鲜血的陈默。

“为…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陈默咳着血，眼神却死死盯着她：“我…妹妹…在哪？！” 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执念。

女狙击手眼神复杂，刚要开口——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如同冰雹般射向他们所在的池底！刀疤强的手下己经围拢过来，居高临下，疯狂开火！

“走！”女狙击手反应极快，一把拽起重伤的陈默，拖着他滚入旁边一个巨大的、半埋在地下的废弃污泥泵管道口！子弹打在管道口边缘，溅起无数碎石和火星！

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两人暂时脱离了枪林弹雨，但也成了瓮中之鳖。

“咳咳…你…到底是谁？”陈默靠在冰冷的管壁上，喘息着，每说一句话都牵扯着剧痛。鲜血不断从肋下和嘴角渗出。

女狙击手撕开陈默染血的衣襟，借着管道口透入的微弱光线，快速检查他的伤口。看到那狰狞的崩裂伤，她眉头紧锁，迅速从自己破损的战术服上撕下布条，用力勒紧止血。她的动作专业而冷静。

“我叫林薇。”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周卫国……是我父亲。”

陈默如遭雷击！周卫国的女儿？！那个十年前“殉职”的消防员？！

“十年前，南港化工厂根本没有爆炸！”林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悲愤，“那是一场灭口！我父亲是消防队的技术骨干，他偶然发现了‘暗礁’利用化工厂管道走私高危化学原料的证据！他试图举报，却被‘暗礁’察觉……那场所谓的‘意外’，就是为了杀他灭口！报道是伪造的！”

“那…我妹妹……”

“陈曦是无意间闯入了他们的交易现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包括……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林薇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暗礁’要抓她灭口。我父亲生前最后一条加密信息，是让我保护陈曦……这些年，我潜伏在‘暗礁’内部，一方面寻找父亲被害的确凿证据，一方面暗中保护你妹妹，将她藏在不同的‘安全屋’里。那张照片……是我父亲留下的，陈曦转交给我保管的。”

原来如此！所有的线索瞬间贯通！周卫国的死因，妹妹失踪的真相，林薇的身份和动机！

“她现在在哪？！”陈默急切地问，抓住林薇的手臂。

“最后一个安全屋，在……”林薇正要说出地点。

突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从管道深处传来！整个管道剧烈摇晃，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

“他们炸塌了入口！”林薇脸色一变！刀疤强的人进不来，竟然想把他们活埋在里面！

更糟糕的是，爆炸似乎破坏了管道结构，深处传来令人心悸的、水流汹涌的声音！这废弃的污水管道，竟然还有残留的污水或地下水！

“走！往深处！”林薇当机立断，搀扶起陈默，跌跌撞撞地往管道更深处、水流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这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

浑浊、恶臭、冰冷刺骨的污水，正从管道深处汹涌而来，迅速漫过他们的脚踝、膝盖……

而在他们身后，塌方的碎石彻底堵死了退路。前方，是未知的黑暗和汹涌的污水。

“渔夫”站在高处，冷漠地看着下方被炸塌的管道口和开始渗出的污水，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他按了一下耳边的通讯器：“目标己清除。‘夜莺’（林薇）确认叛变，与陈默一同葬身水底。备份威胁解除。” 说完，他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废墟的阴影中。

污水迅速上涨，很快漫到了腰部。刺骨的寒冷和恶臭几乎令人窒息。陈默和林薇在齐胸深的污水中艰难跋涉，寻找着可能的出口。

“咳咳…你刚才…说安全屋…在哪？”陈默在污水中挣扎，意识因为失血和寒冷开始模糊，但他死死抓住林薇，不肯放弃最后的希望。

林薇咬着牙，支撑着陈默，在黑暗中摸索。突然，她的手触碰到管壁上的一道金属梯！

“这边！有维修梯！可能通向上面的检修口！”她奋力将陈默推向梯子。

两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沿着锈蚀的梯子向上攀爬。污水己经涨到了他们的脚下。

终于，林薇摸到了头顶一块沉重的金属盖板！她用肩膀奋力顶去！

“哐当！” 盖板被顶开一丝缝隙！新鲜而冰冷的空气涌入！

生的希望，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