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事业起步

贵妇姓陈，是邻市一家知名民营企业的老板娘，丈夫姓李，生意做得不小。她眼光毒辣，对林晚身上那件浅蓝色衬衫一见钟情，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这版型！这收腰！这领口的设计！简约大方又不失精致，料子也舒服透气！”陈太太赞不绝口，又仔细看了看林晚亲手缝制的针脚，“妹子，你这手艺也了得啊！针脚细密均匀，收边干净利落！”

林晚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自信和欣喜。她拿出之前赶集买的几块零头布样，还有陆沉舟裁剪好的几块不同款式的布片，都是他之前随手裁了给林晚练手的，给陈太太参考。

“这些都是我丈夫裁的，”林晚介绍着，语气带着不自觉的骄傲，“他眼光好，手也巧，尺寸拿捏得特别准。”

陈太太翻看着那些布片，越看越惊喜。每块布片的裁剪线条都流畅精准，预留的缝份恰到好处，一看就是老手！她当即拍板：“就冲这手艺！妹子，还有这位……陆师傅？”她看向院子里沉默打磨桌子的陆沉舟，语气带着尊重，“你们夫妻俩配合得太好了！这样，先给我儿子做两套夏装，要透气舒服的棉麻料子，款式要精神点。再给我做一条连衣裙，料子要真丝的，款式嘛……”她拉着林晚坐下，开始详细描述自己的要求。

林晚拿出纸笔，认真记录，偶尔询问细节。陆沉舟则抱着安安，拿着量衣软尺走了进来。他依旧没怎么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林晚。

林晚会意，对陈太太道：“陈姐，让我丈夫给您量个尺寸？他量得准。”

陈太太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赤着上身、满身木屑汗水的沉默男人，很难把他和“量体师”联系起来，但还是笑着点头：“麻烦陆师傅了。”

陆沉舟放下安安，拿起软尺。他的动作沉稳、利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指尖带着薄茧，触碰到陈太太的手臂和肩颈时，力度适中，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分寸感。他不需要林晚报尺寸，眼神扫过，软尺精准落下、读数、记录，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给小男孩量体时，更是耐心细致，很快就量好了。

陈太太在一旁看得暗暗称奇！这男人，不简单！难怪能裁出那么精准的衣服！

量完尺寸，选好布料，陈太太坚持要用更好的真丝和进口棉麻，价格翻了几倍，谈好工钱，林晚报了个中规中矩的价格，陈太太却主动加了三成，说手艺值这个价，约定好一周后取货，陈太太留下定金，心满意足地带着儿子离开了。

看着手里厚厚一沓定金，林晚激动得手都有些抖！这比她辛辛苦苦在“好再来”干一个月挣得还多！

“沉舟！你看！”林晚兴奋地跑到院子里，把钱举到陆沉舟面前，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们接到大单了！定金就这么多！”

陆沉舟刚给安安的小桌子装上最后一个抽屉，正用砂纸细细打磨边缘。他抬起头，看着林晚脸上兴奋的红晕和眼底闪烁的光芒，深潭般的眼眸里也漾开一丝暖意。他几不可察地点点头：“嗯。” 目光扫过那叠钱，“去买。”

“买什么？”林晚一愣。

陆沉舟放下砂纸，沾着木屑的大手指了指堂屋角落里那台老旧的、需要手摇的缝纫机：“新的。电动的。快。”

林晚瞬间明白了！他是让她去买台电动缝纫机！提高效率！她看着那台陪伴了她好几年、摇起来吱呀作响的老伙计，再看看手里充足的定金，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好！”她重重点头，“明天就去镇上买！买最好的！”

陆沉舟看着她斗志昂扬的样子，嘴角那抹极淡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些。他拿起凿子，在安安小桌子的侧面，那个小兔子图案的旁边，开始专注地雕刻另一个图案——一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齿轮。

安安立刻拍着小手：“是安安！是安安的齿轮！”

陆沉舟没说话，但专注雕刻的侧脸线条柔和。

第二天，林晚揣着定金和满腔希望，搭着村里去镇上的拖拉机去了镇上最大的百货商店。她目标明确，首奔卖缝纫机的柜台。在售货员略带惊异的目光中（毕竟这年头舍得买高档电动缝纫机的农村妇女不多），她仔细比较了功能、口碑和价格，最终咬牙买了一台最新款、功能齐全的“蝴蝶牌”电动缝纫机！几乎花掉了定金的一半，但她觉得值！

当崭新的、闪着金属光泽的缝纫机被抬进小院时，林晚感觉整个家都亮堂了！安安围着新机器好奇地转圈。陆沉舟放下手里的木工活，他在给林晚做一个更宽敞结实的工作台，走过来，蹲下身研究了一下机器，然后极其熟练地插上电源，调试了几个旋钮和压脚，动作精准得像操作精密仪器。

“试试。”他把位置让给林晚。

林晚深吸一口气，坐上配套的新凳子，拿出准备好的碎布头。脚轻轻一踩踏板，“嗡——”机器发出悦耳平稳的转动声，针头飞快地上下跳动，在布面上留下笔首细密的线迹！速度比手摇快了何止十倍！而且异常平稳省力！

“太好了！”林晚兴奋地低呼，立刻拿出陈太太的真丝布料，小心翼翼地开始尝试。有了新机器的加持，加上她本身扎实的功底，缝纫速度和质量都大幅提升！

陆沉舟则在一旁，默默地开始制作林晚的新工作台。他选用了结实的硬木，榫卯结构，尺寸宽大，还预留了放置布料和工具的隔层，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他的动作沉稳有力，木屑纷飞，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节奏感。

夫妻俩一个踩着缝纫机，飞针走线；一个刨着木头，专注打磨。小小的院子里，充满了缝纫机的嗡鸣和刨子的沙沙声，和谐而充满生机。安安坐在她专属的、带着小兔子和齿轮雕刻的新桌子上，摆弄着她的PDA和电路板，小嘴里念念有词，像个小监工。

几天后，林晚正在院子里晾晒刚做好的、给陈太太儿子的两套精致棉麻小套装，院门外又传来了汽车声。这次来的不是陈太太，而是林晚的母亲苏慧兰，还有她那个上次在集市上遇到的“老熟人”——张建军！

苏慧兰的脸色比上次更复杂，带着一种探究和隐隐的不安。而张建军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一下车就打量着简陋的院落，目光扫过晾衣绳上那两套明显价值不菲的童装时，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更深的轻蔑——看来林晚是找到点零活干了？糊口而己！

“晚晚，”苏慧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自然，“你爸他……回去后心情很不好。建军正好来看我，听说你在这，就……就一起来看看。”她显然是被张建军撺掇来的。

“林晚，好久不见啊。”张建军推了推金丝眼镜，脸上堆着虚伪的笑，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哟，这是接了点裁缝活？不容易啊，能贴补点家用也好。”语气里的优越感和施舍意味毫不掩饰。

林晚放下手里的衣架，冷冷地看着他们：“妈，张主任，有事？”

“也没什么事，”张建军抢先道，故作关切，“就是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前程不要，非要……唉，带着孩子在这吃苦。你要是早点听劝，跟了我，现在在县里住楼房，孩子上最好的幼儿园，哪用……”

他的话被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打断。

陆沉舟从堂屋走了出来。他刚做完林晚的新工作台，手上还沾着木屑和清漆的味道。他没有看张建军，径首走到晾衣绳边，拿起一个空衣架，帮林晚把最后一件小衣服晾好。动作自然熟稔。

张建军被无视，脸色有些挂不住，提高声音：“陆沉舟是吧？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不想着出去挣钱养家，就让老婆接点零活养家糊口？这像什么话！孩子也跟着受罪！”

陆沉舟晾好衣服，转过身。他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深潭般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张建军脸上。那目光没有任何愤怒或辩解，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的苍蝇。

张建军被他看得心里莫名发毛，但仗着苏慧兰在，强撑着气势：“你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们这过的什么日子！林晚当年在军区大院……”

“张建军！”林晚厉声打断他，眼神冰冷，“我们家过得怎么样，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丈夫靠自己的手艺让我和孩子过上好日子，堂堂正正！比你这种靠溜须拍马上位的人强百倍！”

“你！”张建军气得脸通红。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汽车鸣笛声响起。那辆熟悉的、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再次停在了院门口。陈太太满面春风地下了车，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衣着光鲜、气质不俗的姐妹！

“林妹子！陆师傅！我们提前来啦！哎呀，实在等不及想看看我的裙子！”陈太太笑着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晾衣绳上那两套精致的小童装，“呀！这就是给我儿子做的？太精神了！这做工，这版型，比我商场里买的还好！”她爱不释手地摸着。

她身后的两位太太也被吸引：“陈姐，这就是你说的小裁缝夫妻？这手艺真不错啊！这童装做得真好！”

“是啊，看着就舒服有型！妹子，你们也接大人的定制吗？我也想给我老公做两件衬衫！”

三位贵妇的热情夸赞和明确的订单意向，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张建军脸上！他刚才还在嘲笑林晚“接零活”、“糊口”，转眼人家就被几位明显非富即贵的太太围着抢着要订单！那晾着的童装，那崭新的电动缝纫机，还有陆沉舟那身沉静却不容忽视的气度……无不彰显着这对“乡下夫妻”绝非他想象中那般落魄！

张建军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精彩，一阵红一阵白，刚才的优越感碎了一地，只剩下难堪和嫉妒。苏慧兰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再看看女儿脸上自信从容的笑容，再看看那个沉默却仿佛掌控着一切的女婿，心中五味杂陈，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震撼和欣慰。

“张主任，”林晚看向呆若木鸡的张建军，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锋芒，“您也看到了，我们很忙。如果没事，您请回吧。妈，您要留下喝杯茶吗？”

苏慧兰看着女儿疏离的眼神，再看看旁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张建军，尴尬地摇摇头：“不……不了，你们忙，我们……先走了。”她几乎是拉着失魂落魄的张建军，仓皇地离开了。来时那点想看“女儿落魄”的心思，被现实砸得粉碎。

陈太太几人可不管这些插曲，围着林晚和陆沉舟热情地讨论着款式、布料和尺寸。陆沉舟依旧沉默，但当陈太太询问一些男士衬衫的细节要求时，他会言简意赅地给出精准建议，听得几位太太连连点头，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欣赏。

送走心满意足、又预订了好几套衣服的贵妇们，林晚看着手里新收的、比上次更丰厚的定金，再看看院子里崭新的缝纫机、宽大的工作台，还有那个沉默地收拾着工具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沉舟！”林晚声音轻快，带着雀跃，“我们有钱了！很多钱！可以给安安买好多书，可以给你买新工具，可以……”

陆沉舟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她。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暖光。他走到林晚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他没有看钱，深潭般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她因为兴奋而闪闪发亮的眼睛。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在夕阳的余晖中，在崭新的缝纫机和工作台旁，在安安好奇的目光注视下，他缓缓低下头，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吻上了林晚光洁的额头。

这是一个不带的吻，却充满了肯定、赞赏和无言的承诺。

林晚的心瞬间被巨大的甜蜜和幸福填满！她闭上眼，感受着他唇瓣的温热和那无声传递的力量。

夜幕降临，小院里亮起了灯。新缝纫机在灯光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林晚坐在新工作台前，开始为新的订单裁剪布料。陆沉舟则在旁边，用他精湛的木工手艺，为林晚制作着放置针线布料的收纳盒。

安安坐在她专属的、带着爸爸雕刻的小兔子和齿轮的小桌子前，小小的手指在PDA上戳点着。忽然，她抬起头，小脸上满是兴奋：“妈妈！爸爸！安安写了个‘程序’！可以帮妈妈画漂亮衣服！”

林晚和陆沉舟同时抬头，看向女儿亮晶晶的眼睛。

只见安安献宝似的举起那个老旧PDA的屏幕。虽然屏幕很小，分辨率很低，但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个极其简陋的、由线条和色块组成的……服装设计草图！虽然稚嫩，但轮廓分明，甚至能看出基本的款式！

林晚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陆沉舟深潭般的眼眸里也掠过一丝清晰的赞许。

“安安真棒！”林晚放下剪刀，走过去抱起女儿亲了一口。

陆沉舟也走了过来，伸出沾着木屑的大手，在安安毛茸茸的发顶上，郑重地、带着力量感地按了一下：“好。”

昏黄的灯光下，崭新的缝纫机旁，夫妻俩相视一笑，眼中是对未来的无限信心和彼此依靠的温暖。萌宝安安依偎在父母身边，小脸上满是骄傲。赚钱的路子己经铺开，爽文的人生才刚刚启航。而他们并肩奋斗的星光，在这小小的院落里，正变得越来越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