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而复生的信徒

祭坛上的血焰在林知骜和昊·奥兰的冲锋下剧烈摇曳，如濒死巨兽般发出低沉的哀鸣。信徒投影如黑潮般涌来，他们眼中没有丝毫人性的光芒，只有那猩红如血的诡异光点，手中武器附着的血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声。

林知骜肩头的伤口还在汩汩渗血，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要站不稳。但他依然咬紧牙关，目光死死锁定祭坛中央那团跳动的血焰核心。

"系统，告诉我怎么摧毁它！"他在心中怒吼，声音里带着绝望的疯狂。

系统界面闪烁着冰冷的蓝光，机械的声音响起："祭坛核心为信仰循环节点，需通过逻辑干扰彻底切断其与目标神明的连接。当前祭坛稳定性：48%。建议：分析信徒投影的生成机制，寻找逻辑漏洞。"

林知骜一边侧身躲避一柄呼啸而来的长矛，一边仔细观察周围的信徒投影。这些身影模糊不清，就像是从破碎的记忆中强行拼凑出的幻象。他们被击倒后，身体会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但不到十秒，又会在祭坛周围重新凝聚，数量丝毫不减，甚至更加凶悍。

"死而复生……"林知骜低声呢喃，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们不是真的信徒，只是祭坛的投影！系统，信徒投影的逻辑根源是什么？"

系统冷漠地回应："信徒投影由昊·奥兰的信仰残骸生成，核心逻辑为'永恒献祭'。每一次死亡都会强化祭坛的血焰循环，建议：逆向解析投影生成规则，切断信仰供能。"

林知骜的目光转向昊·奥兰。战神正在前方开路，战斧如死亡旋风般挥舞，每一击都将数个信徒投影劈成漫天光点。他的动作迅猛而精准，但眼中却带着一丝深深的痛苦，仿佛每一次挥斧都在撕裂自己的灵魂。

"昊·奥兰！"林知骜声嘶力竭地大喊，"这些信徒不是真的！他们是你记忆的碎片，被祭坛利用来奴役你的工具！"

战神的动作骤然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的迷茫。他低吼道："碎片？不！他们是我的信徒！他们为我献上鲜血，我赐予他们胜利！这是神圣的契约！"

"不！"林知骜反驳，声音中带着急切和绝望，"他们是祭坛的傀儡！每次他们死去，祭坛就变得更强！你被困在自己扭曲的信仰里了！"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逻辑干扰生效，神性波动下降至43%，祭坛稳定性下降至45%。警告：第二波信徒投影即将刷新，强度提升20%。"

话音刚落，祭坛周围的光点迅速凝聚，新的信徒投影浮现。这一次，他们的身影更加凝实，武器上附着的血焰更加炽热，甚至带上了类似意识的低语："战神……赐予我们胜利……以血为祭……以死为荣……"

林知骜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背升起。这些投影的低语像是有生命的蛇一样钻进他的意识海，试图动摇他的意志。他强行激活逻辑追溯功能，意识海中浮现出昊·奥兰的记忆片段：无数信徒跪在祭坛前，鲜血汇成河流，他们的祈祷声汇成狂热的浪潮，最终将昊·奥兰推向杀戮的深渊。

"昊·奥兰，你听到了吗？"林知骜咬牙喊道，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这些低语不是你的信徒，是祭坛的谎言！它在用你的信仰喂养自己！"

战神的战斧停在半空，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眼中血光与清明交织纠缠。"谎言……"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可我……我只能听见他们的祈祷……那些绝望的祈祷……"

林知骜意识到，昊·奥兰的信仰核心己经被祭坛彻底扭曲，信徒的死亡成了他神性的燃料，而他自己也成了这个恶性循环的囚徒。他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打破这种循环。

"系统，给我信徒投影的生成逻辑！"林知骜在心中咆哮，声音里带着绝望的疯狂。

系统界面剧烈闪烁："信徒投影的生成依赖昊·奥兰的'胜利执念'。核心逻辑为：信徒献祭→战神赐福→胜利循环。建议：通过逻辑悖论打破执念根源。"

林知骜脑海中飞速运转，目光扫过那些不断复生的信徒投影。突然，他灵光一闪："如果胜利是谎言呢？如果这些信徒从没得到过真正的胜利呢？"

他冲到昊·奥兰身旁，用力抓住战神的臂膀："昊·奥兰，你告诉我，你赐予了他们多少胜利？这些信徒，他们真的因为你而活下来了吗？"

战神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炸开：战场上，信徒们高呼着他的名字倒下，鲜血染红大地，但胜利从未到来。他们的祈祷只是让祭坛的血焰更盛，而昊·奥兰自己，也只是祭坛的奴隶。

"没有胜利……"昊·奥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呢喃，"我从没……真正救过他们……我只是……只是看着他们死去……"

系统提示："神性波动下降至40%，祭坛稳定性下降至40%。信徒投影生成速度降低30%。"

信徒投影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部分身影甚至开始崩解，化作光点消散。祭坛的血焰剧烈闪烁，像是垂死的心脏在挣扎跳动。林知骜知道，机会来了。

"昊·奥兰，我们一起毁了它！"他大喊，拖着受伤的身体冲向祭坛。战神犹豫了一瞬，最终跟上，战斧高举，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

就在两人接近祭坛的瞬间，黑冠神使的身影再次浮现。他的黑袍在血焰中翻飞，声音冷如九幽寒冰："愚蠢的凡人，你以为动摇一个神明就能改变什么？废神监狱的秩序不可违逆！"

他双手一挥，祭坛血焰猛地爆发，化作一道巨大的血色光幕，将林知骜和昊·奥兰笼罩。光幕中，无数信徒投影重新凝聚，数量比之前更多，攻势更加疯狂。

林知骜咬紧牙关，系统提示在他脑海中响起："警告：祭坛进入过载状态，稳定性下降至35%。建议：立即切断神性连接，否则将触发毁灭级反噬。"

"昊·奥兰！"林知骜声嘶力竭地大喊，"你必须放弃胜利的执念！那不是你的神职，是你的枷锁！是绑在你身上的锁链！"

战神的战斧停在半空，他的眼中闪过最后的挣扎。记忆的碎片在他脑海中翻滚：那些死去的信徒，那些流尽的鲜血，那些永远不会到来的胜利。他们的面孔在血焰中浮现，带着绝望的控诉。

突然，昊·奥兰仰天咆哮，战斧狠狠砸向祭坛。血焰瞬间炸裂，化作无数光点西散，如绚烂的烟花在废神监狱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