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时间脐带

预言球裂开的瞬间，整个魔法部的时间厅陷入了诡异的静止。

维罗妮卡弯腰拾起那枚乳牙，齿尖沾着干涸的血迹。她的指尖刚触碰到表面，耳畔就响起了婴儿的啼哭——不是幻觉，而是从她自己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德拉科的手猛地扣住她的肩膀。他的掌心滚烫，透过衣料传递来的温度几乎灼伤她的皮肤。"别看，"他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那是时间魔法留下的回声。"

但己经晚了。

乳牙在她掌心融化，变成银色的液体渗入血管。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1981年的圣芒戈产房，第三次剪刀落下后的三十秒。

纳西莎抱着珍珠色的胎衣冲向窗边，贝拉特里克斯的咒语擦着她的发梢飞过。莉莉·波特躺在血泊中，却用最后的力气举起魔杖——

"一忘皆空！"

绿光击中了纳西莎怀中的胎衣。

记忆突然扭曲，维罗妮卡看到自己（或是那个本该是她的婴儿）被塞进邓布利多的怀中。老校长的蓝眼睛里映出预言球的倒影，他轻声说："你会成为最好的锁。"

格里莫广场12号的厨房弥漫着薄荷与血的味道。

维罗妮卡将乳牙放在布莱克家谱上，黄铜纹路立刻活了过来，缠绕着牙齿组成新的分支——一个被墨水反复涂抹的名字渐渐清晰：维罗妮卡·波特。

"不可能......"德拉科的魔杖光映在族谱上，照亮了旁边的小字注解："生于1981.10.31，卒于同日"。

厨房的壁炉突然燃起绿色火焰。家养小精灵克利切捧着个锡盒爬出来，耳朵耷拉着："女主人说，时候到了该给小姐看这个。"

盒子里是一把银色钥匙和一张字条：

"亲爱的锁：

我选择你，因为你本不该存在。

你父亲的眼睛会保护你，首到钥匙找到你。

——L.P."

维罗妮卡摸向自己的眼睛，指尖触到隐形眼镜般的薄膜。当她揭下这层伪装时，克利切倒吸一口气——她的虹膜变成了莉莉·波特般的翠绿色。

德拉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所以预言球里装的不是预言......"

"是眼睛。"维罗妮卡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莉莉把她的眼睛给了我。"

翻倒巷89号的子宫模型彻底碎裂了。

维罗妮卡跪在金沙堆积的地面上，看着那些时间转换器的残骸组成新的图案：三条缠绕的脐带，连接着三个时间点——

-1981年10月31日（出生）

-1998年5月2日（霍格沃茨大战）

-当下

德拉科用蛇杖挑起其中一条"脐带"，金沙突然流动起来，显示出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在对少年斯内普说话："必须有人保护那个锁......"

"我们搞错了。"维罗妮卡突然站起来，金沙从她指间流泻，"我不是锁，也不是容器。"

她掀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间正在发光的纹路——那不是诅咒标记，而是精细如钟表零件的魔法回路。

"我是计时器。"

马尔福庄园的地牢比记忆里更阴冷。

维罗妮卡的指尖抚过石墙上的刻痕，每一道都记录着纳西莎的煎熬：

"她给了我她的眼睛。"

"她给了我她的死亡。"

"她没给我选择。"

最后一行字被反复描摹，几乎刻穿石头。

德拉科站在地牢中央，魔杖照亮了天花板上的壁画——贝拉特里克斯与纳西莎站在预言厅两侧，中间悬浮着被修改过的预言球。画中的贝拉特里克斯正在对妹妹伸出手，掌心躺着那枚骨针。

"她们重新缝制了预言。"德拉科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不是修改内容，而是......"

"改变了接收者。"维罗妮卡接上他的话。

她的翠绿色眼睛突然刺痛，视线里浮现出新的画面：

莉莉·波特将预言球塞进婴儿襁褓时，嘴唇开合说了三个词——

"活下来的那个。"

霍格沃茨的密室变成了巨大的钟表内部。

维罗妮卡站在齿轮中央，脚下踩着刻有布莱克家纹的枢纽。德拉科将银色钥匙插入她锁骨间的魔法回路，整个密室开始轰鸣。

"最后的机会，"他的声音几乎被齿轮声淹没，"一旦启动，所有被修改的时间都会复位。"

维罗妮卡抓住他的手，将钥匙又推进一寸："包括你的记忆？"

"包括我的谎言。"

钥匙转动的声音像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密室的墙壁浮现出无数画面：纳西莎在圣芒戈的深夜哭泣，雷古勒斯将真正的挂坠盒扔进湖底，邓布利多对着空预言球微笑......

最中央的画面里，莉莉·波特抱着三个婴儿，对虚空中的某人说：

"告诉他们，这是爱的代价。"

当最后一个齿轮归位时，维罗妮卡终于明白了。

她不是锁，不是容器，不是计时器——

她是被剪断的时间脐带。

德拉科是重新连接的血脉。

而莉莉·波特的眼睛，是看清这一切的唯一方式。

密室的穹顶缓缓打开，露出真实的星空。某颗星星突然坠落，划过夜空时拖出的光痕组成一行字：

"当活下来的那个终于完整，时间将开始流动。"

德拉科的手覆上她的眼睛："别看，第一次会很疼。"

但维罗妮卡拉开了他的手。

她要用莉莉·波特的眼睛，亲眼见证时间的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