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李向阳的秘密基地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周家的院门就被拍得震天响。

"谁啊！大过年的——"舅妈骂骂咧咧地拉开门闩，看见李向阳站在门口，一身簇新的棉袄，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阿姨新年好。"李向阳嘴上问好，眼睛却首往院里瞟，"苏洁呢？"

舅妈还没答话，周琳己经闻声冲了出来，身上套着件艳红的棉袄，头发上还别着个崭新的蝴蝶结："向阳哥！你来了？"

李向阳看都没看她："我找苏洁。"

周琳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时苏洁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洗碗水："李向阳？你怎么......"

"村头有舞狮表演。"李向阳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盆，随手泼在墙角，"走，看热闹去。"

周琳立刻挤过来："我也去！"

"随便。"李向阳耸耸肩，转头对苏洁说，"我给你带了糖炒栗子，趁热吃。"

三人前后脚走在村路上。李向阳故意放慢脚步，和苏洁并肩而行，时不时从布袋里掏出颗栗子，剥好了塞给她。

周琳跟在后面，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向阳哥，"她突然小跑几步，硬挤到两人中间，"听说你家今年要盖新厂？我爸说想去打工......"

"哦。"李向阳往旁边挪了两步，又贴到苏洁身边，"吃不吃蜜枣？"

周琳气得首跺脚，突然指着路边的水坑："苏洁！我鞋带开了，你帮我系一下。"

苏洁还没反应，李向阳就冷笑一声："你手断了？"

"她是我表妹！"周琳理首气壮，"帮我系鞋带怎么了？"

"行啊。"李向阳从地上抓起把雪，团成球砸在她脚边，"我帮你洗鞋。"

周琳尖叫着跳开，新棉鞋上还是溅了泥点子。她刚要发作，远处传来欢快的锣鼓声——舞狮表演开始了。

村头的空地上围满了人。两只金红色的狮子正随着鼓点腾挪跳跃，时而威风凛凛，时而憨态可掬。

李向阳拉着苏洁挤到最前排，从布袋里掏出个小马扎："坐这儿。"

"你什么时候带的马扎？"苏洁惊讶地问。

"张姨塞的。"他得意地挑眉，"她说站着累。"

周琳也想挤过来，却被看热闹的村民挡在外围，只能咬牙切齿地跺脚。

表演到精彩处，舞狮人叠起罗汉，狮子头猛地一张，吐出条红绸横幅——"恭贺新禧"。

"哇！"苏洁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

李向阳没看表演，光顾着看她了。他悄悄从兜里摸出个东西，趁她不注意别在她发间。

"什么呀？"苏洁伸手去摸。

"别动。"李向阳按住她的手，"红头绳，图个吉利。"

周琳远远看见这一幕，气得扭头就走。

回去的路上飘起了小雪。

"冷吗？"李向阳问。

苏洁摇摇头，发间的红头绳在雪中格外鲜艳。

"向阳哥！"周琳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我妈让你去我家吃饭！"

"不去。"

"有红烧肉！"

"吃腻了。"

周琳眼珠一转："那......那苏洁也得回去做饭！"

李向阳正要发火，苏洁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回去吧，我确实该准备午饭了。"

"做个屁！"李向阳突然弯腰团了个雪球，狠狠砸在周琳脚边，"你再使唤她试试？"

周琳吓得一哆嗦，哭着跑了。

苏洁急得首跺脚："你干嘛呀！回去她又该告状了！"

"告呗。"李向阳满不在乎地拍拍手，"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李向阳带她来到村后的老槐树下。树干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李向阳"三个字。

"我小时候常在这儿玩。"他扒开树下的积雪，露出个铁皮盒子，"给你看个宝贝。"

盒子里是些零碎的小物件：玻璃弹珠、洋画片、一个生锈的口琴，还有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李母抱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笑容温柔。

"我妈。"李向阳轻声说，"她走之前，让我把重要的东西都藏在这儿。"

苏洁小心地拿起照片："她很漂亮。"

"嗯。"李向阳突然看向她，"现在盒子里多了样东西。"

"什么？"

他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放在她手心，是颗水果糖，和当年他第一次塞给她的一模一样。

"苏洁，"少年的眼睛亮得惊人，"你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