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战神

地道内的潮湿腐土气息愈发浓重，混合着硝烟味，熏得众人喉咙发紧。姬念薇与萧御乾搀扶着受伤的沈夜，在狭窄通道里踉跄前行。身后，皇宫爆炸的余波仍在肆虐，每一次轰鸣都让地道墙壁震颤，碎石簌簌掉落，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在此刻崩塌。

“撑住，沈夜！”姬念薇用衣袖擦拭额头冷汗，目光紧锁前方微弱光亮。沈夜右腿被压伤，失血过多让他面色惨白，却仍强撑着挺首脊背：“殿下、姑娘……别管我，莫因我误了生机……”话未说完，剧烈咳嗽让他伤口崩裂，鲜血染红玄色劲装。

萧御乾怒目圆睁，左臂牢牢护住姬念薇，右臂将沈夜半扛在身：“休说蠢话！你是我最得力的臂膀，死也要死在同生共死的战场上，而非这阴诡地道！”地道突然一阵剧烈摇晃，一块巨石从上方砸落，萧御乾猛地将两人推开，自己却被碎石擦过肩胛，血珠溅在满是尘灰的衣襟上。

姬念薇心急如焚，龙吟剑在黑暗中划出银弧，砍断挡路的残木与碎石。当三人终于踉跄着挤出地道，刺眼晨光中，京城外的荒野战场赫然在目。梁振天的叛军与萧御乾的援军正陷入胶着厮杀，喊杀声、兵刃相撞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保护姑娘！”萧御乾的亲卫迅速围拢，组墙将姬念薇护在核心。姬念薇却挣脱开来，龙吟剑归鞘又抽出，剑刃嗡鸣：“此刻不是分彼此的时候！”她足尖轻点，如利剑般冲入敌阵，剑锋所过，叛军咽喉、心口溅血，瞬间撕开一道缺口。

沈夜拖着伤腿，强提内力掷出飞镖，精准贯穿两名叛军咽喉。萧御乾长枪如龙，“横扫千军” 之势将前排叛军挑得倒飞出去，枪尖血珠甩落，在晨光中折射出残酷的光。梁振天的亲卫统领发现姬念薇身影，眼中闪过狠戾，挥刀首取她后心：“拿下这贱女人，王爷重重有赏！”

姬念薇侧身旋剑，龙吟剑与钢刀相撞，火星西溅。她借力后退半步，却见数支长枪从侧方刺来，忙旋身舞剑成圆，将长枪尽数格开。可叛军如蚁附膻，源源不断涌来，亲卫们渐渐难以支撑，有人手臂中箭，有人腰腹被砍，惨叫与嘶吼交织。

“梁振天！你竟敢勾结外敌，谋逆弑君！”萧御乾怒喝声中，长枪贯穿一名叛军将领胸膛，顺势挑起尸体砸向敌阵。梁振天在远处军阵中冷笑：“萧御乾，你护着这弑君妖女，才是真正的逆臣！当今陛下己死，这天下，该由我梁氏主宰！”他抬手一挥，隐藏在侧翼的弩手阵瞬间激活，弩箭如暴雨倾盆。

“盾牌阵！”萧御乾暴喝，亲卫们迅速聚拢，盾牌相叠组成龟甲阵。弩箭撞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 “砰砰” 声，却也有漏网之箭射伤亲卫。姬念薇心急如焚，目光扫过战场，忽见右侧不远处有片芦苇丛，芦苇深处似乎有条小溪——那是绝佳的掩体与水源。

“往芦苇丛退！”她剑尖指向右侧，萧御乾会意，长枪开路，带着众人且战且退。叛军见他们要逃，越发疯狂追击，梁振天亲卫统领更是提着染血长刀，紧咬不放。进入芦苇丛后，地形复杂，叛军追击受阻，姬念薇与萧御乾借机清点人数，亲卫折损近半，沈夜伤势加重，陷入半昏迷。

“不能再拖了，得找地方为沈夜治伤。”姬念薇撕开衣襟为沈夜包扎，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心下大急。萧御乾望着芦苇丛深处，突然压低声音：“那里——” 众人望去，芦苇掩映间，竟有座废弃的猎户小屋，虽破旧，却勉强可遮风避雨。

进入小屋，姬念薇用清水为沈夜擦拭伤口，萧御乾外出寻找草药。她握着沈夜冰凉的手，想起往日并肩作战的情景，眼眶酸涩：“你可千万别死，这乱局还等着你一起收拾……” 沈夜勉强扯动嘴角：“姑娘…… 别哭，臣…… 还能再战……”

萧御乾带回止血草药，姬念薇为沈夜重新包扎，看着他气息渐稳，才松了口气。小屋角落，萧御乾发现一张破旧的羊皮地图，上面标注着京城周边地形，还有几处奇怪的符号。姬念薇擦拭龙吟剑时瞥见，心头一动：“这符号…… 像是淑妃生前提到的‘地宫秘钥’标记！”

两人凑在一起研究地图，发现其中一处符号位置，竟与三年前秋猎时发现的御花园假山暗门方位暗合。“淑妃未说完的话，或许就与这地宫有关。” 萧御乾指尖地图，眼神幽深，“皇宫地下埋的东西，能让她如此执着，必然是颠覆乾坤的利器。”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异动。萧御乾迅速藏起地图，抄起长枪隐在门后。姬念薇握紧龙吟剑，却见进来的是个衣衫褴褛的老猎户，手中提着野兔：“好心人，俺看到你们在这儿，给你们送点吃的…… 这世道乱，你们莫怪俺多疑。” 姬念薇忙谢过，接过野兔，老猎户却在转身时，悄悄将一张小纸条塞进萧御乾手中。

待老猎户离开，萧御乾展开纸条，上面只有潦草几字：“梁军布防有变，西北坡埋火药。” 两人对视一眼，皆知此事蹊跷—— 老猎户为何知晓军情？但眼下局势危急，宁可信其有。萧御乾留下记号，带着姬念薇悄然离开小屋，奔赴西北坡。

西北坡上，月光如霜，枯草在夜风中瑟瑟发抖。萧御乾与姬念薇潜伏在巨石后，果然看见梁军士卒正往土坑中填埋火药桶，引线蜿蜒如毒蛇。姬念薇目眦欲裂：“梁振天这是要炸平荒野，将我们与援军一网打尽！” 萧御乾按住她肩膀，指尖点向土坑旁一棵歪脖树：“你看，那树影——”

树影斑驳间，竟有块青石板与地图符号重合。萧御乾悄然摸近，以长枪挑开青石板，露出黑幽幽的地宫入口。与此同时，梁军统领发现异动，喝令士卒围堵：“有人劫营！给我杀！” 姬念薇长剑出鞘，剑气如虹，瞬间斩杀数名士卒，为萧御乾争取时间。

萧御乾跳入地宫，却见通道内机关密布，巨石悬顶、毒箭暗藏。他凭借精湛轻功与武勇，接连破解机关，却在一处三岔口遭遇守关死士。死士面容枯槁，眼神却如饿狼般凶狠，手中链锤挥舞如风。萧御乾长枪绞断链锤，却被死士袖口毒粉迷眼，瞬间视物不清。

“御乾！” 姬念薇杀退梁军，追入地宫，见萧御乾险象环生，龙吟剑横扫，将死士逼退。死士却从怀中掏出匕首，合身扑来，姬念薇为护萧御乾，肩头中刀，鲜血染红月白襦裙。萧御乾怒极，长枪贯穿死士心脏，却因毒粉入眼，踉跄半步。

姬念薇强撑着为他擦拭眼睛，清水冲去毒粉，萧御乾视线渐清，望着她染血的肩头，心疼又愤怒：“你这性子，何时能学会自保……” 姬念薇笑骂：“此时矫情，不如快找地宫秘密！” 两人继续深入，在地宫最深处，见到一座青铜巨鼎，鼎上刻满晦涩符文，鼎中浮动着幽绿磷火。

鼎旁石台上，放着一卷发黄的帛书，还有半块虎符。姬念薇展开帛书，上面记载着先皇遗密：当年先皇为防政权颠覆，在地宫藏了十万玄甲军虎符，以及可调动天下粮草的秘钥。淑妃与梁振天勾结，所求正是此物！

“原来如此…… 淑妃说‘皇宫地下埋着’，便是这虎符与粮草秘钥。” 萧御乾握紧半块虎符，眼神如电，“有了这半块，若能寻到另一半，便可掌控玄甲军！” 话音未落，地宫入口传来熟悉的马蹄声与呼喊：“殿下！姑娘！” 是沈夜带着残存亲卫，冲破梁军阻拦，寻到此处。

沈夜伤势未愈，却执意赶来，见到石台上的帛书与虎符，眼神发亮：“殿下，这是扭转乾坤的关键！” 众人正欲撤离，地宫突然震动，梁振天亲率叛军攻入，火把将地宫照得通明。“萧御乾，把虎符留下！” 梁振天狞笑着，箭矢如蝗射来。

萧御乾将姬念薇与沈夜护在身后，长枪舞得密不透风，亲卫们以血肉之躯抵挡箭矢。姬念薇望着梁振天，突然注意到他腰间虎符—— 竟与石台上的半块完美契合！“他有另一半虎符！” 她高声提醒，萧御乾长枪首刺，挑飞梁振天腰间虎符，两块虎符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鸣响。

虎符合璧的瞬间，青铜巨鼎内幽绿磷火暴涨，符文闪烁如活物，地宫深处传来沉闷的机械转动声。紧接着，一面暗墙缓缓升起，露出其后的密室，密室中央，静静躺着十万玄甲军的调令与完整粮草调度图。梁振天见势不妙，欲扑向密室抢夺，却被姬念薇龙吟剑逼退。

“梁振天，你谋逆弑君，今日插翅难逃！” 姬念薇剑指咽喉，萧御乾捡起调令，朗声道：“玄甲军听令！本王持先皇虎符，令尔等随我平叛！” 诡异的是，调令念出，地宫深处竟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仿佛玄甲军幽灵般响应。

梁振天脸色煞白，却仍负隅顽抗：“你们以为有虎符就能赢？这地宫马上就要塌了！” 他竟提前在密室周围埋了火药，引线正滋滋燃烧。沈夜眼疾手快，掷出飞镖斩断引线，却被梁振天匕首刺中腹部。“沈夜！” 姬念薇怒极，剑气纵横，将梁振天左臂斩断，鲜血喷溅。

梁振天惨叫倒地，地宫却因剧烈打斗与机关触动，开始崩塌。巨石坠落，尘土弥漫，萧御乾背起沈夜，姬念薇断后，众人在碎石飞溅中奔逃。玄甲军调令与粮草图被紧紧护在怀中，那是翻盘的希望。

刚逃出地宫，身后轰隆巨响，地宫入口被巨石彻底掩埋。梁振天被亲卫拖着，狼狈逃窜，却被萧御乾长枪掷出，贯穿胸口：“逆贼，授首！” 梁振天瞪大眼睛，带着不甘咽气。

荒野上，晨光重现，萧御乾将调令展开，对着东方天际高呼：“玄甲军何在！” 不多时，地平线尽头扬起尘土，玄甲军黑色旌旗如乌云压境，甲胄闪烁寒光，整齐的 “参见殿下” 声，让众人热泪盈眶。

玄甲军归位，粮草调度图到手，萧御乾重整军队，与京城内残余叛军展开决战。姬念薇带着龙吟剑，与沈夜（虽重伤仍坚持）并肩冲锋，叛军听闻玄甲军名号，士气崩溃，或降或逃。

攻入京城时，百姓们虽历经战乱，却仍自发箪食壶浆，迎接平叛军队。皇宫废墟上，萧御乾望着满目疮痍，对姬念薇道：“待局势平定，我必为你请功，也为这天下，还个朗朗乾坤。” 姬念薇望着朝阳，想起死去的皇帝、浴血的战友，轻声道：“我不求功，只求这血火迷局后，再无百姓流离。”

玄甲军入城，京城秩序渐复。萧御乾握着完整虎符与调令，开始着手清算余孽、赈济灾民、修复皇宫。而地宫带出的秘钥，让天下粮草得以合理调度，饥荒隐患渐消。

数日后，朝堂之上，萧御乾暂摄朝政，发布诏令：追封先帝，彻查淑妃与梁振天谋逆案，抚恤死难忠良，嘉奖平叛功臣。姬念薇虽为女子，却因战功赫赫，被特许佩剑上朝，成为京城百姓传颂的 “女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