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寒夜对峙

半岛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被玫瑰与水晶灯装点得如梦似幻，林知夏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踏入时，却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碎冰上。落地窗外是灯火璀璨的夜景，映得顾沉舟西装上的钻石袖扣熠熠生辉，而他面前摆放着两杯香槟，杯壁凝着细小水珠，像是谁未干的眼泪。

"你瘦了。"顾沉舟起身时带起一阵雪松混着檀香的气息，林知夏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金属椅背。男人的目光扫过她泛白的指节，喉头滚动："这三个月......"

"顾总打算解释什么？"林知夏将请柬拍在桌上，烫金花纹在灯光下扭曲成刺，"解释消失三个月后突然结婚，还是解释把我当傻子？"她想起今早收拾衣柜时，发现顾沉舟留下的羊绒围巾，柔软的触感此刻却化作尖锐的刺扎进心口。

顾沉舟喉结剧烈滑动，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又松开。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再次浮现眼前——苏念安的父亲举着林知夏被绑架的照片，威胁若不与苏念安订婚，就将她送出国。医院监控里，林知夏发着高烧蜷缩在病床上的画面，成了他妥协的最后一根稻草。

"知夏，我别无选择。"顾沉舟声音沙哑，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在距离半寸时僵住。林知夏偏头避开，瞥见他腕间缠着医用胶布，露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所以你选择和苏念安订婚，连解释都不屑给我？"

电梯叮咚声突兀响起，苏念安穿着宝蓝色缎面礼服款步而来，纤细腰肢被钻石腰带勾勒得盈盈一握。她亲昵地挽住顾沉舟手臂，眼波流转："舟哥，让知夏妹妹看笑话了？"

林知夏注意到苏念安无名指上的钻戒比她的求婚戒指大了足足三倍，璀璨光芒刺得她眼眶发酸。她忽然想起顾沉舟求婚时说"小戒指才精致，就像我的知夏"，此刻那些温柔话语都成了讽刺。

"我该恭喜顾总和苏小姐。"林知夏扯出僵硬的笑容，抓起桌上香槟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转身时，她听见苏念安娇嗔："舟哥，人家的高跟鞋好疼~"而顾沉舟低沉的回应混在水晶吊灯的嗡鸣里，模糊不清。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林知夏站在酒店门口等车，冷风卷起她的裙摆。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宋乔发来的消息："知夏，我查到苏念安父亲和顾氏有笔见不得人的交易！"

还未等她回复，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沉舟撑着伞追到路边，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知夏，再给我一点时间......"

"顾先生。"林知夏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你的时间，应该留给未婚妻。"她转身冲进雨幕，却没看见顾沉舟攥着伞柄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几乎要嵌入掌心。远处，苏念安倚在酒店门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