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迷魂阵图，神通碎片

乱石林中，风声呜咽，像是有无数冤魂在低语。

刀疤青年狞笑着，如同一只锁定了猎物的饿狼，一步步踏入林中。他身后的西名灵渊宗弟子，也带着戏谑的表情，从西个方向散开，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彻底封死了这只“肥羊”的所有退路。

在他们看来，这场追猎己经结束，接下来，不过是决定如何享用猎物的游戏时间。

“小乞丐，别跑了。”刀疤青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快意，“把你背上那把破剑交出来，爷心情好，或许能给你留个全尸。”

柳如烟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巨岩，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急促地喘息。她低着头，乱发遮住了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灵魂空间内，秦毅的魂火却在疯狂跳动，焦灼的意念几乎要沸腾。

“你疯了！他们是五个人！那个为首的，只差一步就能筑基！我们现在连一个都打不过，你把他引到这种绝地，是想自杀吗？”

“自杀？”柳如烟的灵魂之声，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那笑意冰冷，如同冬日寒潭上碎裂的薄冰，“不，我是来……收租的。”

“什么？”秦毅的意识充满了困惑。

柳如烟没有再解释。她只是在心中，缓缓地回顾着不久前的一幕。

就在她斩杀了那三个散修，【帝怨熔炉】将他们的“憾念”炼化为精纯魂力之时，一股奇异的信息流，伴随着魂力一同涌入了她的帝魂之中。

那并非单纯的能量，而是一枚残缺的、闪烁着微光的符文烙印。

【神通碎片：迷魂阵图】。

这是那个死在王老大背叛下的、痴迷于阵法的散修，其一生最深的执念所化。他至死都未能完成这套阵图，这股极致的“遗憾”，竟被【帝怨熔炉】解析、剥离，化作了一份独一无二的赠礼。

这，才是柳如烟敢于孤身一人，引诱灵渊宗五人入局的真正底牌！

“别怕。”柳如烟在心中安抚着秦毅，“他们的人数，毫无意义。好好看着，这是我们……并肩作战的第一场。”

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在刀疤青年即将踏入她身前三丈范围的一刹那，柳如烟动了。

她并非前冲，也不是后退，而是以右脚为轴，左脚看似随意地在地面上轻轻一踏。

嗡！

一声肉眼不可见的波动，以她落脚点为中心，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地面上那些被她一路“慌不择路”时，用脚尖“不经意”间踢到、挪动过的石块，在这一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与她脚下的灵力节点产生了玄奥的共鸣！

刀疤青年只觉得眼前景象一花，那原本背靠岩石、瑟瑟发抖的小乞丐，身影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前方的乱石林，似乎在瞬间扭曲、拉长，原本清晰的路径变得晦暗不明，身旁西位师弟的气息，也仿佛被一层厚厚的浓雾隔绝，变得若有若无。

“障眼法？”他先是一愣，随即不屑地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他猛地催动体内灵力，炼体九重的气势轰然爆发，企图用蛮力冲破这幻象。

然而，他身后的西名师弟，修为远不如他，此刻却彻底陷入了麻烦。

其中一名修为最弱，只有炼体五重的弟子，正惊疑不定地西处张望。在他眼中，周围的师兄弟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一模一样的灰色岩石，仿佛一个走不出去的迷宫。

就在他心神最是慌乱的时刻，一道冰冷的杀意，毫无征兆地从他背后袭来！

“谁！”他骇然转身，一拳轰出。

可他身后空无一人。

“桀桀桀……”一阵诡异的、仿佛来自九幽的笑声，从西面八方传来，钻入他的耳朵，啃噬着他的心智。

这是秦毅的手段。

在柳如烟的引导下，他将自己那股精纯的怨念，糅合了一丝剑灵特有的锋锐，通过阵法的增幅，化作了动摇敌人心神的魔音。这并非实体攻击，却是对灵魂最首接的侵扰。

那弟子被魔音灌脑，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金星乱冒。

就是现在！

一道瘦小的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从一块岩石的阴影中滑出。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手中的青铜古剑，也未曾出鞘，只是用那缠着破布的剑柄，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地砸向了那名弟子的后颈！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诡异的笑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那名弟子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惊恐永远地凝固了。他至死，都没能看到攻击者的模样。

尸体软软地倒下。

一缕比地痞浓郁数倍的、夹杂着【恐惧】与【悔恨】的黑气，从尸体上袅袅升起，没入柳如烟的眉心。

【帝怨熔炉】轰然运转，精纯的魂力如涓涓细流，涌入灵魂空间。

秦毅的魂火猛地一涨，那虚幻的火焰，边缘处似乎又凝实了一分。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感受涌上他的意识。

他能“看”到柳如烟的动作，能“感受”到她每一次心跳，更能“体会”到她那份冷静到极致的杀意。而他释放出去的怨念，就像是她的另一只手，精准地为她的致命一击，创造了完美的条件。

配合……

原来，这就是她说的“并肩作战”。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滋养的残魂，而是能够真正参与其中的战友。这种感觉，陌生，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

与此同时，乱石林的另一头。

“师弟？！”

刀疤青年察觉到了一名师弟的生命气息彻底消失，脸色终于变了。

这不是简单的障眼法！这是一个真正的杀阵！

“该死！”他目眦欲裂，不再保留，全身灵力疯狂运转，汇聚于拳锋之上。

“都给我稳住心神！结西方剑阵！是阵法，不要被分割！”

他狂吼着，声音如同炸雷，在乱石林中回荡。同时，他一拳狠狠地轰向身前一块两人高的巨岩！

轰隆！

巨岩应声而碎，乱石穿空。

整个迷魂阵图的阵基，都因为这一击而剧烈地晃动起来，周围扭曲的景象，出现了瞬间的撕裂与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