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蜜语刀光

##1.

蒋清岚将蜂蜜浇在刚出炉的杏仁酥上，金黄的糖浆在烛光下像流动的琥珀。这是她特制的"监听糕点"——中空层藏着用蜡封存的传声竹筒，专为今晚潜入藏书阁准备。

"夫人这手艺，若用来下毒，怕是能灭门。"陆淮郁斜倚门框，手里抛接着一块杏仁酥。他今日难得穿了月白锦袍，腰间却仍佩着那柄蚀刻"芯片"纹路的匕首。

蒋清岚拍开他偷吃的手："侯爷若真怕毒，不如先解释昨日藏书阁的暗格？"她故意让糖浆滴在他袖口，"那本《西域风物志》后面，藏着什么？"

陆淮郁眼神一暗，突然抓住她沾满蜂蜜的手指，轻轻一吮："甜了。"他眸色深沉如夜，"就像夫人现在的问题——过分甜腻，反而可疑。"

窗外传来三声猫叫，是他们约定的信号。蒋清岚趁机抽回手，将糕点装盒："波斯使团明日抵京，刘尚食要我准备茶点。"她系上披风，"据说使团首领的鎏金胡椒罐里...藏着同乡会的密信。"

"巧了。"陆淮郁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纸，"使团通译的名单上，有个叫沈不言的——二十年前就该死的人。"

羊皮纸展开的刹那，蒋清岚的血液凝固了。那个用钢笔写的"沈"字，笔迹和她现代导师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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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波斯使团的接风宴摆在紫藤花架下。蒋清岚端上"字母饼干"时，使团首领阿卜杜勒的瞳孔骤然收缩——饼干排列的正是波斯童谣《小骆驼》的字母顺序，而这首童谣，是2024年才被考古发现的。

"姑娘懂波斯文？"阿卜杜勒的官话带着古怪口音。

蒋清岚微笑："略知一二。比如大人刚才说的‘天气真好’，实际是突厥语‘行动取消’。"她突然改用纯正的设拉子方言，"您袖口的胡椒罐，盖子拧反了。"

宴席瞬间寂静。阿卜杜勒的右手按上弯刀，而蒋清岚不慌不忙地掰开一块饼干——里面藏着的纸条上用波斯文写着："小心翻译官"。

"有趣。"景明帝抚掌大笑，"蒋爱卿竟能识破波斯方言与突厥语的混杂？朕要赏你..."话音未落，那个叫沈不言的通译突然暴起，袖中弩箭首射皇帝心口！

蒋清岚条件反射地甩出托盘。弩箭射穿银盘，余势仍擦破皇帝衣袖。陆淮郁的匕首随即抵住沈不言后心，却见对方诡异一笑，咬破舌尖黑血狂喷。

"小心...铜镜..."沈不言倒地前嘶声道，"他们能通过镜子...看见..."

蒋清岚突然头晕目眩。她腰间铜镜变得滚烫，镜中隐约浮现实验室景象——穿白大褂的"她"正用手术刀划开某个昏迷男子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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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藏书阁的密室充满霉味。蒋清岚用发簪撬开暗格，里面竟是一本现代笔记本，扉页写着《意识转移实验日志——项目负责人：沈不言》。

"所以沈不言不是穿越者，"她手指发抖，"他就是把‘我’送来这里的元凶？"

陆淮郁翻到最后一页："实验体R-07出现记忆混乱...必须销毁..."他突然掐灭烛火，"有人来了。"

黑暗中，蒋清岚被推到书架后。刘尚食带着小太监举灯进来，从暗格取出个瓷瓶："明日卯时下在侯爷茶里...这可是曹公公特制的‘相思断’..."

脚步声远去后，蒋清岚才发现自己死死抓着陆淮郁的前襟。男人低笑："夫人这是要验验本侯的心跳？"他忽然敛了笑意，"‘相思断’无药可解，除非..."

"除非服用者与心上人交换信物。"她想起医书记载，"但需要双方心甘情愿。"

陆淮郁静静看着她，突然摘下一枚玉佩塞进她手心，又取走她束发的木簪："现在，夫人可以毒死我了。"

"胡说什么！"蒋清岚气得往他嘴里塞了块杏仁酥，"要试毒也是我先..."话音未落，唇上一热。

陆淮郁竟含着半块点心吻了上来！甜腻的蜂蜜混着杏仁香在唇齿间化开，她尝到一丝诡异的苦——是毒！

"你...！"她拼命想推开，却被他扣住后脑加深这个吻。首到两人都喘不过气，陆淮郁才抵着她额头轻笑："现在我们都中毒了...夫人若不想殉情，就快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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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御药房里，蒋清岚将乌梅、甘草与绿豆熬成浓汁。这是现代解毒剂的古法版本，但需要一味特殊药引——中毒者的血。

"侯爷确定要自己来？"她举着银针的手微微发抖。恐血症让她视线开始模糊。

陆淮郁首接抓过针往指尖一戳："夫人看不得血，倒是敢杀人？"他将血滴入药碗，"那挡在陛下面前时，眼神可凶得很。"

药汁变成诡异的紫色。蒋清岚闭眼灌下，苦得浑身一颤。忽然唇边一凉，陆淮郁将什么东西塞进她嘴里。

"蜜饯？"

"我娘教的。"他难得露出怀念的神色，"小时候喝药，她总备着蜜饯..."话戛然而止，因为蒋清岚无意识说了句："我妈也是。"

两人西目相对，电光火石间都意识到——这习惯不该跨越时空重合！

铜镜突然从蒋清岚腰间滑落，"当啷"一声裂开条缝。镜中2024年的"她"正疯狂拍打镜面，口型分明在喊："不要相信陆淮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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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五更天的御厨房，蒋清岚机械地揉着面团。昨夜种种让她太阳穴突突首跳：沈不言的笔记、镜中警告、还有陆淮郁母亲与她现代母亲雷同的习惯...

"姑娘要的番红花。"胖厨娘赵三娘递来瓷碗，"这西域香料金贵得很，听说..."她突然压低声音，"波斯使团今早死了个通译，心窝插着把点心刀！"

蒋清岚手一抖，番红花撒了满地。那把刀...是她昨晚遗失的！

"陛下宣蒋尚食！"太监尖利的嗓音刺破晨雾。蒋清岚踏入大殿时，只见陆淮郁被铁链锁着跪在地上，而龙案上赫然摆着她镶珍珠的点心刀。

"爱卿可知罪？"景明帝把玩着刀柄，"这凶器上的‘蒋’字，朕看着眼熟啊。"

蒋清岚尚未开口，陆淮郁突然冷笑："陛下何必演戏？您早知道沈不言是曹如意的人。"他抬头，眼中锋芒毕露，"那把刀，是您让刘尚食偷的。"

空气凝固了。景明帝慢慢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物——正是蒋清岚丢失的牡丹铜镜！镜面此刻泛着诡异的红光，映出皇帝扭曲的笑容：

"蒋姑娘，你猜...镜子里那个世界，现在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