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记得想我

暮色刚刚爬上城市的天际线。

17:30

沈逸琛站在医院门口的梧桐树下，修长的身影被路灯拉得更显挺拔。他今天没让陈默跟着，也没叫司机，自己开着那辆低调的黑色奥迪，像每一个普通等待恋人下班的男人一样。

手机震动，是许清如发来的消息：【临时有个急诊病人，可能要晚半小时】

他回复：【不急，慢慢来】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在老地方等你】

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卷起几片枯黄的梧桐叶在他脚边打转。沈逸琛抬手看了看腕表，铂金表盘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今天特意提前结束了会议，连西装都没换，深灰色的三件套衬得他肩线越发利落，引得路过的小护士频频侧目。

他微微颔首，从大衣口袋掏出一盒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许清如不喜欢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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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长廊

七楼神经外科，许清如正在给一位突发脑溢血的老人做紧急处理。她的白大褂下摆沾了些许血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但手上的动作依然精准利落。

"血压稳定了，准备送ICU。"她摘下口罩，对护士嘱咐道，"家属来了吗？"

"在路上了，许医生。"护士递上病历本，"您手机刚才亮了好几次..."

许清如这才想起什么，急忙掏出手机。屏幕上三个未读消息，最后一条是十分钟前：【买了你喜欢的栗子蛋糕，冷了不好吃】

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快速回复：【马上好，十分钟】

洗手时，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头发也有些乱。指尖沾了点水，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又拍了拍脸颊，想让气色看起来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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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正门的喷泉旁，沈逸琛手里提着印有甜品店logo的纸袋，另一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他站得笔首，不像是在等人，倒像是在进行某种庄严的守望。

许清如小跑着出现在旋转门时，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夜色中，他的轮廓像是被精心勾勒过，从挺拔的鼻梁到紧抿的唇角，每一处线条都让她心跳加速。

"等很久了？"她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白大褂还没来得及脱。

沈逸琛没说话，只是伸手替她拢了拢散开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锁骨："冷吗？"

"不冷。"她摇头，却被他突然握住的冰冷的手惊得一颤。

"手这么凉还说不冷。"他皱眉，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手包进掌心，又拉开大衣将她整个人裹了进去。温暖的檀木香瞬间包围了她，混合着淡淡的雪松气息，让她想起冬日的壁炉。

"蛋糕..."她小声抗议，生怕压扁了纸袋。

"先管好你。"他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清晰可感。

许清如仰头看他，眼底有细碎的光在流动。街灯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阴影，却掩不住那份专注的温柔。

"看什么？"他问。

"看你好看。"她脱口而出，随即红了耳根。

沈逸琛低笑，忽然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饿了吧？"

她点点头，任由他牵着手走向停车场。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将她的手指完全包裹，像是怕她再次消失一般握得很紧。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栗子蛋糕的香气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许清如小口吃着蛋糕，奶油沾在嘴角而不自知。

"这里。"沈逸琛忽然倾身，拇指擦过她的唇角，然后极其自然地舔掉了那点奶油。

许清如僵住，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他却像没事人一样，顺手打开音响。舒缓的钢琴曲流淌而出，是她最喜欢的《梦中的婚礼》。

"你怎么..."

"陈默说你车上常放这首。"他目视前方，侧脸在仪表盘的蓝光中格外深邃。

许清如心头一暖，低头继续吃蛋糕，却尝出了比平时更甜的味道。车子驶过繁华的商业区，霓虹灯在车窗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她偷偷看向驾驶座的男人，发现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发白，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明天..."她刚开口，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值班室的电话，关于明天手术的安排。

通话结束后，车内一时安静下来。沈逸琛忽然开口："明天我飞新加坡，三天后回来。"

许清如怔了怔："这么突然？"

"临时有个并购案。"他语气平静，但握着方向盘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本来想回去的时候告诉你的。"

路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转，许清如突然意识到，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像个担心被责备的男孩一样不安。

"三天很快的。"她轻声说，伸手覆上他紧绷的手背。

沈逸琛反手握住她，十指相扣："每天都要视频。"

"好。"

"不准不接电话。"

"好。"

"要想我。"

许清如笑了："这个有点难..."

车子猛地靠边停下，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座椅上吻住。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又凶又急，像是要把未来三天的份都预支完。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

"现在还说难吗？"他抵着她的额头问，声音沙哑。

许清如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领带："...我会想你。"

沈逸琛满意地亲了亲她的鼻尖，重新发动车子、单手开车。另外一边渐渐地扣着许清如的手，夜色渐深，车流如织，而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始终没有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