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先领证

当沈逸琛和许清如回到客厅，

两家人己经确定好。

可以随时先领证、婚礼定在下个月初一

沈老爷子承诺：婚礼流程，宴席名单……3天后人派人送过来，让许家人过目。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并会修改。

“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吧！清如”。沈逸琛非常冷静地说。

沈逸琛转头问许父许母。“伯父、伯母可以吗”

沈老爷子的拐杖随之落在沈逸琛的背上。只见沈逸琛眉头一皱。

“你们别见怪，这兔崽子不懂事”。沈老爷子跟许宏远夫妇说。

“就明天吧”。许母想着早一天晚一天都是一样的，再说她看得出小两口子很喜欢对方的。也就随了他们的意。

“谢谢妈” 沈逸琛和许清如同时说。

许父见状、知道自己的心肝宝贝是留不住了。

沈老爷子见状、自然是很乐意接受的。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沈老爷子跟许父许母道别。

送走了沈逸琛和沈老爷子，

许父和许清源去书房谈公司的事情了。

许清如站在门前的石阶上，依依不舍地地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晚风携着初夏特有的温润拂过她的发梢，也拂过她微微发烫的脸颊。

眼前，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轿车正缓缓驶离，尾灯在渐浓的暮色里划出两道短促的红痕，如同最后两滴不舍的泪痕，很快便彻底融入了巷口更深沉的幽暗之中。

沈逸琛和沈老爷子回去了，留下的是骤然安静下来的空气。

小院里，熟悉的花草在暮色里只剩下朦胧的轮廓，白日里被沈家人带来的那份喧闹与郑重，此刻仿佛被这静谧抽空了所有余音。

只剩下她，孤零零地立在这片寂静里。那“流程”二字，白天在沈老爷沉稳的叙述中显得清晰无比，条理分明——先领证，婚礼则定在下个月初一的吉时。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左手无名指那枚戒指。

“清如？”母亲的声音从堂屋门口传来，温和而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秋日里被风揉搓过的树叶，“进屋吧，外头凉气上来了。”

“明天穿这个去…好看，喜庆。”她顿了顿，那句盘旋在心底许久的话，终于还是低低地、如同叹息般滑了出来，“……明天…就真是别人家的人了。”

“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努力维持着平稳，“说什么呢？我永远是您的女儿。就是…就是换了个地方住，多了一家人疼我。您别瞎想。”她顿了顿，看着母亲依旧忧戚的眉眼，又补充道，语气带着刻意的轻快，“再说了，不是下个月的才举行婚礼吗？。

“妈知道，妈都知道。”母亲的声音更哑了，她抬起另一只手，粗糙的指腹轻轻拂过许清如的鬓角，将那几缕被风吹乱的发丝温柔地别到耳后，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我的宝贝长大了，妈是替你高兴，真的。”她重复着，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确认，“就是…就是忍不住…舍不得你…”

“早点睡吧，”母亲最终说道，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只是那平稳之下，是极力压抑的波澜，“明天是大事，精神头要好。东西…”她的目光扫过桌上的红裙和证件，“妈都给你放这儿了，再检查检查，身份证、户口本，一样都不能落下。领证，讲究的就是个顺顺当当，可不敢出一点岔子，记住了吗？”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叮嘱，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将这简单的提醒刻进女儿的骨髓里。

“嗯，我知道的，妈。”许清如用力点头，声音闷闷的。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房间、承载了她从懵懂少女到待嫁新娘的所有时光。

她没有立刻躺下，而是走到书桌前，拉开了那个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本厚厚的相册。她把它拿出来，就着床头台灯温暖的光晕，一页一页地翻看。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倏地亮了起来，发出柔和而执着的嗡鸣，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屏幕上跳跃着的名字，瞬间驱散了那令人窒息的黑暗——“沈逸琛”。

许清如飞快地伸手抓过手机，她按下接听键，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

“喂？”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在这寂静的夜里，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紧接着，沈逸琛熟悉的声音传来。

“清如，”他唤她的名字，声音平稳依旧，却似乎比平日更慢，每一个字都带着清晰的吐纳，“还没睡？”

“嗯，”许清如应了一声，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窗外那片被月光浸染的庭院，“有点…睡不着。”

“明天我来接你”。这沈逸琛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是沉稳的调子

“好”

电话挂断，房间里重归寂静。手机屏幕的微光熄灭，重新融入黑暗。然而，这片黑暗却己不再令人心慌。

窗外的月光似乎更加明亮了，执着地透过玻璃，温柔地笼罩着梳妆台，笼罩着那枚静静躺在丝绒上的素圈戒指，将它映照得如同一颗沉入深海的星辰，散发着温润而恒久的光芒。

许清如摊开手掌，那枚小小的指环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带着她指尖的余温。冰凉的铂金此刻触手生温。

她低下头，久久地凝视着它。这枚简约到没有任何花哨的圆环，此刻在她眼中，却仿佛承载了超越其物理形态的千钧重量。它不再仅仅是一个即将被法律承认的符号，而是一个身份的转换器。

明天，她会戴上它。和那个同样心怀忐忑却选择向她袒露脆弱的男人一起，走向那个被法律和誓言标记的崭新起点。

窗外的月色，温柔地流淌着，仿佛在为这无声的盟约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