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宠女日常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书房的檀木案几上投下细碎光影。沈砚辞捏着朱砂笔的手突然顿住——宣纸上赫然多了团歪歪扭扭的墨迹，细看竟是用口水晕开的梅花印。他望着这抹"墨痕"，紧绷的下颌线瞬间柔和，嘴角不受控地扬起。

"爹爹！"奶声奶气的呼唤从门外传来，三岁的沈念棠迈着小短腿撞开书房门，鹅黄色襦裙上沾着草屑，羊角辫歪歪斜斜挂在脑后。她怀里紧紧抱着个布老虎，正是沈砚辞亲手缝制的，尾巴处还打着笨拙的补丁。

沈砚辞连忙起身将女儿抱到膝头，墨香混着她发间的桂花油香气扑面而来。"小棠又偷偷溜进来了？"他用指尖轻点女儿鼻尖，换来咯咯的笑声。小家伙晃着肉乎乎的小手，从袖管里掏出团皱巴巴的纸："给爹爹画画！"

宣纸上是用笔画的太阳，歪歪扭扭的线条里挤着三个小人——两个大人牵着中间的小孩，旁边还画了只肥嘟嘟的兔子。沈砚辞的目光扫过小人头顶的"王"字发饰，那分明是照着苏璃的凤钗画的。他喉头发紧，将女儿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丝："小棠画得真好。"

自从沈念棠出生，这位令满朝文武忌惮的铁血首辅，彻底沦为"女儿奴"。袖中常藏着果脯，散朝后第一个奔向将军府；批阅公文时，案头永远摆着女儿送的贝壳手串，风吹过时叮当作响。最离谱的一次，奏折里竟夹着半张蝴蝶形状的剪纸，惊得满殿大臣面面相觑。

"爹爹看！"小棠突然挣脱怀抱，赤着脚丫跑到书架旁。她费力踮脚取下个檀木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她的"作品"——有树叶贴成的小动物，有用面团捏的歪瓜裂枣，还有无数张画着"爹爹""娘亲""小棠"的涂鸦。沈砚辞翻开最底下的册子，泛黄的宣纸上赫然是他抱着女儿在桃花树下的画像，稚嫩的笔触里，连他腰间的玉佩都画得清清楚楚。

"这是上个月小公子送来的。"管家福伯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望着这一幕笑意盈盈，"说小姐非要用爹爹的奏章纸画画，将军拗不过，就把空白的边角裁下来给她。"沈砚辞愣了愣，想起近日收到的军报边角总有些奇怪的折痕，此刻却觉得那些褶皱都成了温柔的印记。

暮色渐浓时，沈砚辞策马而来。他翻身下马的瞬间，小棠己经张开双臂扑进他怀里："爹爹抱！"沈砚辞笑着将女儿抛向空中，引来清脆的笑声。他瞥见书房里顾明渊手中的画册，眼神顿时柔和："又在看小棠的宝贝？"

三人坐在庭院的葡萄架下，苏璃端来新制的绿豆糕。小棠坐在沈砚辞腿上，沾着糖霜的手指在他衣襟上乱抹。沈砚辞取出袖中的拨浪鼓轻轻摇晃，逗得孩子笑得首不起腰。晚风掠过满院桂花树，将欢声笑语送得很远很远。

夜深人静，沈砚辞在烛光下批阅奏章。忽然，一张画纸从《河防策》里滑落——这次是小棠用胭脂画的爱心，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爹爹好"。他着纸面，想起白日里女儿亮晶晶的眼睛，提笔在奏折末尾批道："民生如稚子，需悉心呵护。"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得案头的贝壳手串泛着柔光。铁血首辅摘下官帽，对着画纸轻笑出声。从前他执掌天下权衡，如今才明白，最珍贵的权衡，是怀中软糯的小小生命，是她用口水晕染的梅花，是那些藏在公文里的童真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