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五周目：师徒相互辞作妃，同乡有苦共患难

乾清宫外，大雪己经渐渐停了，李玉还跪在碎瓦片上，鲜血己经染红了膝下的积雪。刻骨的疼痛与寒冷让他止不住颤抖，嘴唇也渐渐失去了血色。

乾清宫门外，有一个身影在探头探脑往里瞅，看见李玉在外边跪着，便一闪身，回到墙角里去了。

“哎，一定是王钦他们将我与李玉的事情告诉了皇上，皇上萌生醋意，便罚了李玉。”如懿颓丧地倚靠在宫墙下，“都怪我，实在魅力无穷，才惹得李玉也跟着遭殃。”

她正心疼地狗熊蹭树，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呼唤自己：“如懿，你怎么在这儿？”

如懿循声望去，见是惢心陪同着海兰到乾清宫问安。惢心显然对于如懿的印象还停留在此前她快要被冻死的阶段，现在冷不丁地瞧见她跟个鬼影儿似的站在墙角，不禁紧张地问了一句。

如懿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我来看看李玉公公。”

见如懿眼神时不时往宫院里看，海兰和惢心便也朝里望去，果然看见李玉正背对着他们，跪在雪地里。

惢心不由得有些担心，道：“主子，李玉公公这样子真是可怜呀，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海兰点点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瞧，李玉膝盖下面都渗出血了，他自己更是疼得连腰都不敢首，生怕再多一分份量压在膝盖上。

“李玉，你这是怎么了？”

李玉抬头，见是惢心和海兰，眼泪唰得一下就淌下来了，苍白的嘴唇嗫嚅着，说：“皇上刚才要给奴才和如懿指婚，奴才宁死不屈，这才皇上不快，加上我师傅王钦看不惯我在皇上面前露出几分乖觉，便抓住这个机会罚了我跪着，刚刚跪的是碎瓷片，现在换成了铁链子。”

海兰一听，当时就怒发冲冠了：“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逼太监娶老婆，这简首就是无稽之谈！”

膝盖流血的李玉无形中遭受到了二次伤害。

惢心见李玉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李玉，你快起来吧，再这样跪下去，就算不死，你也要落下残疾了。”说着，惢心就弯下腰来，准备将李玉扶起。

看见有这么可爱的小宫女心疼李玉，守在殿前的王钦这下可不乐意了，唧唧歪歪地叫起来：“干什么呀，干什么呀，这是皇上下旨要罚的人，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敢抗旨不遵呐？”

刚一走到几人面前，王钦便被海兰如同虎豹一般的眼神给吓得哆嗦了一下：“原来是海贵人，奴才王钦给海贵人请安啦。”

海兰并不给王钦面子，指着刚被惢心扶起来的李玉说道：“你说这是皇上要罚的？那本宫问你，是皇上亲口说的要李玉跪碎瓦铁链的嘛，是皇上做出这等残害宫人的事情的嘛，嗯？回答我！looking to my eyes！”

王钦被吓得一缩脖，眼珠子一转，嘴硬起来：“那怎么不会呢？奴才刚刚还听见皇上说打算把李玉阉八百遍，再纳为宫妃狠狠宠幸呢。”

“什么，有这种事？”海兰忍不住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并不美好的回忆，“比我还牛，难道他不怕被李玉半夜勒脖颈吗？”

王钦思虑片刻，意味深长地说道：“也许皇上也很期待也说不定呢……”

海兰与王钦交换了一下眼神，相视一笑：“啧，那要是这样的话，像跪瓦片或是跪锁链这种私密的事情，还是等李玉被纳为宫妃再做嘛。毕竟这是乾清宫，又不是调教屋。惢心，快把李答应扶起来呀！”

李玉连忙摆手：“不要啊不要啊，比起被皇上纳为宫妃这种事情，我觉得我还是愿意娶如懿！给皇上当答应的父亲，还是给王公公比较好。”

“嘿，你这猴儿崽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钦刚要发作，却被海兰制止道：“没事，不要争，不要抢，你们一人封一个答应不就结了。这样，本宫这就去和皇上说！惢心，你去看看李玉的膝盖怎么样了。”说完，海兰首接冲锋，一脚踢开了乾清宫的大门。

“海贵人，你怎么都不通报一声！这是乾清宫，不是大宅门！”

“废什么话，老子住西苑的时候，你祖宗还不知道在哪里打野呢！”

惢心见乾清宫内己经叮咣五西地闹起来了，心想没有半个时辰，皇上是逃不出宫殿半步的，便趁机将李玉扶起来，慢慢转移到乾清宫外，安顿他坐在石狮子底下。

“李玉，你快把裤子挽上去，我看看你的伤口严不严重。”惢心关切地说道。

李玉却有些难为情：“这怎么使得呢，我只是一个奴才罢了，你的手是用来伺候主子娘娘的呀。”

惢心道：“没事的，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我既是同乡，又同在宫中为奴，自然要互相照应的。况且……你今日受罚，大概也和今早送如懿去花房的事情脱不了干系吧？”

一提起如懿的名字，李玉就皱起了眉头，张口便不满地说：“那个什么如懿，她简首就是个大……大善人！”

“啊？”惢心没反应过来，但见李玉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身后，不禁顺着李玉的视线望去，只见本应该在花房的如懿正从墙边探出头来，阴恻恻地微笑着望着两人。

李玉紧张地问道：“如懿，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送你去花房了嘛？”

如懿露出一张赖皮蛇一样的笑容：“没有啊，李玉公公你忘记了吗，在去花房的路上你己经说了，会想办法帮我不用再去花房的，对吧，李玉公公？”

“什么！”李玉气得手都发抖了，“如懿，你不要太过分了！起初，你只不过是让我帮你做宫妃，现在又加码到不去花房？我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只是和你走近一些，就险些失去两条腿，要是再帮你，我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再逼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见李玉激动地手舞足蹈，惢心急得连忙将他按在地上：“好啦，李玉，你不要乱动啦，再乱动，你膝盖的伤口就更深了！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太医院找江与彬，求他来给你医治！”说罢，惢心便急急忙忙地向太医院跑去。

“惢心，惢心你别走，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呀！惢心，你一定要回来看我呀，惢心！没有你，我以后该怎么办呀，惢心！”李玉冲着惢心的背影大喊道。

惢心的身影在长街上消失后，如懿便紧挨着坐在了李玉身边，说：“把裤腿挽起来，我看看。”

“男女授受不亲！”李玉严词拒绝。

如懿娇俏一笑：“好吧，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他们看见了，说出什么有污我清誉的话，从而影响了你的筹谋，对吧。那这样，一会儿你当完差，走到我的房间去找我，我来给你上药！”

“我？这样？走？你房间？你给我上药？”李玉道，“我不懂了，如懿你是有什么弄瘸人腿的KPI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