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五周目：海兰降临，如懿得以回王府

不久后，宫中传来圣旨，乌拉那拉.青樱，行为狂孛，不忠不孝，行事更对皇家不敬，即日起逐出乌拉那拉氏，废为庶人，仍在皇后陵园之内服苦役，受剪秋与绣夏两位姑姑监管。

看着如懿翘着手指在陵园里除草，绣夏走到她身边，呵斥道：“我说我的小姑奶奶欸，都这会儿了，你还摆你的格格派头呢？麻溜儿地把这块地上的草给我除干净，不然我就把你这两根指头掰折了！”

如懿受着绣夏的呵斥，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就往土里落。

见她这副模样，绣夏更生气了：“我让你锄草，你磨磨唧唧的也就算了，怎么还给它浇水呀？过一会儿，你是不是还打算在这里施点肥啊？”

“谁在锄草啊？”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陵园门口站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瓜子脸的丫鬟。

绣夏和剪秋成天对着如懿那张老脸，早就看烦了，突然看见仙子似的两个人出现在这荒凉之所，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您二位是？”剪秋上前行礼，恭敬地问道。

“我是宝亲王府的侍妾格格，珂里叶特.海兰，奉宝亲王之命前来看望。”少女开口柔声说道。

“原来是宝亲王府上，格格快请进。”

一旁如懿听到宝亲王三个字，草也不锄了，丢下手里的活儿就向着海兰跑去。

“弘历哥哥，是不是弘历哥哥派你来看我的？”如懿抓住海兰的衣袖，连忙问道。

“你好大的胆子，见了海兰格格还不行礼？”一旁的小宫女对着如懿怒斥道。

不料海兰冷冷地瞥了一眼面前的如懿，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惢心，退下。”

海兰？惢心？

如懿惊诧之余，不住地眨眼睛，好像宕机了，那副诡异的模样让年纪尚小的惢心吓得躲在海兰身后。

“格格，这老嬷嬷是谁呀，好生吓人！”

海兰笑道：“说起来，我也得叫她一声姐姐呢。是吧，青樱格格。”

如懿首愣愣地望着海兰，说不出话来。她突然想起当初在幻境之外，万历让她选择一名忠仆的时候，她似乎完全将海兰、惢心抛之脑后了！

眼下的情形，让如懿不禁有些害怕。毕竟在幻境中，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针对她，恐怕现在，就连海兰也……

“姐姐，这是王爷托我给你带来的东西。”说着海兰从袖中取出一本书，递给如懿。

如懿接过书卷，细一看封皮，上面赫然写着《墙头马上》。

只一瞬，如懿的眼中便涌出泪水：“弘历哥哥他果然还没忘了我！”

接着她擦了擦眼泪，对海兰问道：“海兰，王爷他现在何处？”

“他啊，在王府里抱孩子呢。”海兰掸掸衣袖，轻描淡写地说道。

“孩子？”如懿如遭雷劈，“弘历哥哥他在群狼环伺之下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守住自己的清白之身吗？”

“是啊，是啊，你的弘历哥哥播种的时候哭得可伤心了，跟嚎丧似的。他在东园，我睡西苑都被吵得睡不着。”海兰嫌弃地说道，“现在在后院哄阿哥，也难过得跟孙子似的，哭起来‘哈哈哈哈哈’的。”

“果真吗？”如懿不由得看向海兰秀美的面庞，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弘历哥哥对你是否宠爱有加呢？”

海兰伸出右手，将手指一根一根攥紧，结成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他敢？”

如懿见海兰果然没有得到弘历哥哥的喜爱，心里不由得平衡了许多。她伸出戴着竹制护甲又沾满黑泥的手将海兰的手牵住，轻轻拍打以示安慰：“没事的。你既然害怕弘历哥哥，就避开他，少去伺候也就是了。”

“我？害怕他？哼！”海兰一拳打在门框上，那碗口粗的木门框当时就裂开了，“我用得着避他锋芒？你信不信，我要是让他今晚来我房间睡，他睡觉连翻身都要打报告！”

一旁惢心连忙将海兰捶进门框里的手小心翼翼地取下来，心疼地揉着海兰的纤纤玉手，道：“格格别生气，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对宝亲王不好。”

海兰对着惢心递了一个别担心的表情，继而又对如懿说道：“我和宝亲王打过招呼了，把你从陵园调出去，做我的婢女。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什么，弘历哥哥让我做你的婢女？我怎么做你的婢女啊，我们都那么熟了，这算什么啊？”如懿不乐意地撅着嘴。

“这句话，要是惢心就不会问。”海兰阴恻恻地迫近如懿，“不想做婢女，难道你想做狗？摸摸你的褶子脸，要当沙皮吗？”

如懿被海兰身上莫名强大的威压给镇得大气都不敢出，她尽力地缩着脖子，心想：这还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为了她这个姐姐愿意吞朱砂、逼亲子的海兰吗？

海兰见她站在原地，除了脖子一个劲的缩短，一点别的动作都没有，更是火冒三丈：“再缩，再缩，再缩我就把你的脖子连脑袋一起塞回腔子里，给你背上刻上‘后元初年戊寅’，提溜到宫里当祥瑞！”

话音未落，就见如懿一溜烟跑到屋子里把自己的铺盖卷打包好，扛着走出来。这难得一见的场景，让每次都得被如懿软磨硬泡半天的剪秋和绣夏惊掉了下巴。

绣夏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治下手段却十分了得的海兰格格心生敬佩，便上前进行请教：“青樱生性顽固，奴婢们虽曾久在宫中管理宫人，却对其束手无策。不料格格竟有如此手段，能将青樱驯服。奴婢斗胆请教格格是如何做到的？”

海兰微微一笑：“容忍会制造觊觎，而施虐则会制造忠诚。你期待谁的认可，就会成为谁的奴隶！”

剪秋与绣夏恍然大悟，怪不得前段时间她们感觉自己好像在给如懿做奴隶一样，忙前忙后，吃力不讨好，结果如懿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行我素。她们本以为是如懿毫无心肝，才造成这样的局面。而今接受了海兰的新管理理论，只觉得茅塞顿开，纷纷表示要实践一下！

于是剪秋对如懿喝道：“青樱，走之前快把你没有纳完的鞋底子统统做好，不然拿什么抵扣你这几天的饭钱！”

如懿看着地上堆成小山的鞋底子，撅嘴道：“那么多……”

她还没说完，只见剪秋姑姑捡起一个鞋底子，就在空中挥舞起来。说来也奇怪，那鞋底子在剪秋手中仿佛成了一条鞭子，竟随着挥舞的动作发出了“咻咻”“啪啪”的破空声，听着甚是可怕。

闻声，如懿果然立刻放下铺盖卷，坐在笸箩边上就纳起鞋底子来，不过半个时辰，两百个鞋底子就制好了。

绣夏见状，立刻兴奋地将剪秋姑姑手中的鞋垫子夺过，一边舞得噼啪作响，一边对如懿下令：“青樱，快去把陵园里的杂草拔光！”

这次如懿连嘴都没敢张一下，刺溜一声跑到陵园里，对着杂草吭哧吭哧地挥舞起锄头。

这一天，皇后陵园里可就热闹了。

“青樱，去和点石灰，给皇后娘娘的陵墓粉刷一遍！”

“青樱，去把屋里墙上你磕出来的裂缝糊上！”

“青樱，去把灶台里的灰清理干净！”

“青樱，去把陵园铺的地砖都抠出来，洗一遍，再铺回去！”

“青樱，给皇后娘娘灵前挖一个水池，要带喷泉的那种！”

“青樱……”

等到日薄西山之时，在如懿的辛勤劳动下，皇后的陵园规模己经可以媲美泰姬陵了。

在带着如懿回王府的路上，惢心悄悄问海兰：“格格，您今天说得那句‘施虐制造忠诚’，是真的吗？可是格格从来都没有责罚过我，我对格格一样很忠诚啊。”

海兰笑道：“傻丫头，对与一般人施恩上下，以诚待人是可以得到忠心的，但是对于这种见利忘义、假仁假义的怂货，不把她打到害怕，她永远都摆不正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