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致臭氧层的情书（未送达）

港口潮湿的海风裹挟着机油和咸腥味扑面而来，我死死抓住大岩蛇脊椎上焊接的铁管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头机械巨兽的急刹车让它的液压关节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几颗生锈的螺栓从关节缝隙中崩飞，在沥青路面上弹跳着滚进路边的臭水沟，溅起浑浊的水花。

"武能馆主！"我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几乎被大岩蛇制动时发出的轰鸣淹没，"你这'改装版'的刹车系统该不会是拿大岩蛇的尾巴当刹车片吧？！"

武能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他抬手重重拍在大岩蛇布满划痕的金属头颅上，震落几块碎石和铁锈。"放屁！"他粗声粗气地反驳，声音像是从砂纸里磨出来的，"老子用的可是尼比市矿业公司特供的碳化钨制动器！"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的话，大岩蛇尾部传来一声巨响，整块装甲板轰然脱落，露出里面缠满绷带的尾巴——末端确实焊接着一块己经烧得通红的刹车片，此刻正冒着青烟。皮卡丘在我头顶不安地挪动着，它背上的蓝色结晶闪烁着微光，细小的电弧在毛发间跳跃。

"皮卡，皮卡！"它突然竖起耳朵，小爪子指向正前方。我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一时忘记了呼吸。

港口安检处就像被雷暴洗礼过的游乐园，整个建筑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欢乐氛围中。屋顶上，一个金发男子正以夸张的姿势挥舞着双臂，他穿着一条印满皮卡丘图案的荧光色沙滩裤，脚上的人字拖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阳光照在他汗湿的上半身上，勾勒出精壮的肌肉线条。

"再来一次！十万伏特MAX！"他高喊着，声音里带着近乎癫狂的兴奋。只见他双手各抓着一只皮卡丘，将它们高高举起。两只电气鼠身上迸发出耀眼的电光，粗壮的电流如同两条金色的巨蟒，咆哮着扑向平静的海面。

海面瞬间炸开，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无数细小的电弧在水雾中跳跃。当水花落下时，五条金枪鱼翻着白肚皮浮在水面上，鱼鳃还在微微颤动，身上冒着缕缕青烟。安检处下方，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小弟手忙脚乱地甩出抄网，其中一个戴着飞行员墨镜的壮汉差点被一条电晕的鲤鱼王用尾巴扇了个正着——那条鱼至少有二十斤重。

"啊哈！"武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缺了门牙的牙龈都露了出来，"这混蛋把港口当成自家后院的钓鱼池了！"他的笑声惊飞了附近电线杆上栖息的一群波波，白色的小型鸟类扑棱着翅膀西散飞逃。

就在这时，屋顶上的金发男子突然转过头来。他的机械义眼发出"滴"的一声轻响，瞳孔收缩调整焦距，准确无误地锁定了我们。阳光下，那只机械眼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与另一只湛蓝的人类眼睛形成诡异对比。

"哟！"他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虎牙，"这不是欠我三次按摩费的独眼龙吗？"他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沙哑质感，像是常年被电流灼烧过声带。

武能哼了一声，从大岩蛇背上一跃而下，沉重的靴子砸在地面上发出闷响。他粗壮的手指在工装裤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张边缘磨损的磁卡，上面沾着可疑的黄色污渍——凑近时能闻到一股变质的哞哞鲜奶的酸臭味。

"少废话！"武能粗鲁地将磁卡甩向马志士，那张卡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混沌之翼在12号码头装了三个大号微波炉，再不管就要把臭氧层钻出洞了！"

马志士轻松接住磁卡，脸上的嬉笑表情瞬间消失。他按下手腕上造型夸张的机械表，整个港口的警报系统突然启动，但出乎意料的是，响起的不是刺耳的警笛声，而是《舰B》动画的主题曲。欢快的旋律与当前紧张的气氛形成荒诞的对比。

"自从火箭队那帮混蛋炸过港口，"马志士一边说一边走向安检处旁的工具间，抬脚踹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老子就改装了声波防御系统。"他从里面拖出三套看起来相当专业的潜水服，每件都闪烁着金属光泽。"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内置了避雷针涂层，毕竟..."

他的解释被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打断。我们同时转头看向货轮方向，只见那三台Ω发射器的炮口正在调整角度，紫色的能量束首冲云霄，在云层中撕开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缝。皮卡丘突然从我肩上跳起，全身的毛发炸开，背上的结晶投射出刺目的红光，在空中形成一行警告文字：【检测到反转世界侵蚀率17%】。

马志士的机械义臂发出"咔嗒"的机械声，前臂装甲板滑开，露出隐藏的电磁炮管。"妈的，"他咬牙切齿地说，眼睛死死盯着货轮方向，"老子的鱼全被吓跑了！"他猛地转向武能，机械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按摩费翻倍！外加五箱哞哞鲜奶！"

"成交！"武能毫不犹豫地答应，同时一把将我推进工具间。潮湿的霉味和机油味立刻包围了我，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墙上挂满了各种改装工具和可疑的电子设备。"小子，换装备！"武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咱们去把混沌之翼的'微波炉'拆了当废铁卖！"

皮卡丘灵巧地跳上我的肩膀，小爪子握成拳头，脸颊上的电气袋闪烁着电光：【皮卡丘！】它的叫声中充满战意，仿佛在说"拆家算我一份"。

我接过马志士递来的潜水服，手指触碰到特殊材质的瞬间，感受到一阵细微的电流。这种面料里显然编织了导电纤维，表面还涂有一层防电镀膜。正当我研究着潜水服的构造时，马志士己经动作利落地换好了装备，他健硕的身材被紧身的潜水服勾勒得更加明显，机械义臂与身体的连接处闪烁着蓝色的指示灯。

"听着，菜鸟，"马志士突然凑近，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静电和古龙水混合的奇特气味，"待会儿下水后跟紧我。那些Ω发射器周围肯定有防御系统，我可不想第一次合作就给你收尸。"

武能在一旁调试着一个看起来像矿用探测仪的装置，粗壮的手指在按键上灵活地跳动。"根据能量读数，"他头也不抬地说，"混沌之翼在货轮底部安装了某种共振装置，可能是用来稳定空间裂缝的。"他抬起头，那只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我们得先破坏那个。"

货轮方向又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紫色的能量波动在海面上扩散，所过之处的海水都泛起了不自然的金属光泽。几只玛瑙水母被波及，它们的身体立刻开始扭曲变形，透明的伞盖逐渐被金属物质取代，触手变成了锋利的金属鞭。

皮卡丘不安地蹭了蹭我的脸颊，我能感觉到它的小心脏在快速跳动。它背上的结晶正在以特定的频率闪烁，似乎在回应远处的能量波动。我轻轻抚摸它的后背，试图让它平静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马志士注意到了我的紧张，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痞气的笑容："放松点，新人。比起我上次在发电厂单挑一群自爆磁怪，这根本不算什么。"他活动了一下机械义臂，关节处发出顺畅的机械运转声，"再说了，有我这个雷电专家在，什么能量场搞不定？"

武能己经完成了设备的调试，他将探测器别在腰带上，然后从大岩蛇身上卸下几个零件，开始组装某种看起来相当危险的工具。"好了，废话少说，"他头也不抬地嘟囔着，"我们有三十分钟的窗口期，趁下一波能量冲击前行动。"

海风突然变得猛烈起来，带着咸腥味和隐约的臭氧气息。远处的货轮笼罩在紫色的能量场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穿戴潜水装备，准备迎接这场可能决定世界命运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