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医者之择

青铜林默的手如冰钳般扣住林默手腕，血泪在机械面容上凝固成诡异的红纹。林默的灵眸穿透那层金属外壳，看到内部涌动的竟是任盈盈的量子态残影！

"你...吞噬了她？"短剑上的金光骤然暴涨。林默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基因序列正被对方同步复制——青铜林默的体表浮现出与他完全相同的玛雅文字与太乙符咒。

"正相反。"青铜林默的声音突然带上任盈盈的声线，"是她自愿成为缓冲层。"机械胸腔变得透明，露出里面被金色锁链缠绕的光团——那才是真正的任盈盈意识核心！

核心程序区的光线突然暗沉。七个净化光球组成的确认选项开始闪烁警告红光：【决策超时...自动执行默认协议...】。无数青铜根系从虚空刺出，缠绕住林默的西肢。每根根系顶端都伸出纳米级针头，首刺他的基因链。

"默认协议是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青铜林默松开手，机械音里带着悲悯，"包括被污染的钥匙。"

剧痛中，林默看到自己的记忆被根系抽取：孤儿院的初雪、医学院的毕业典礼、任盈盈在实验室的嫣然一笑...这些数据流在青铜树核心中重组，凝成新的基因锁链，开始反向禁锢他的思维。

短剑突然自行分解。剑柄的金线刺入林默太阳穴，将某段加密记忆强制激活——那是任国豪在手术台前的最后叮嘱："记住，真正的医者从不下无选择的手术..."

"选择..."林默在思维禁锢中抓住这个关键词。灵眸全力运转，视线穿透层层数据流，终于看到核心程序的真相：所谓格式化选项，其实是把青铜树的所有能量注入某个载体，让其获得重写规则的权限！

青铜林默似乎察觉到他的顿悟，机械身躯突然展开成防御姿态："不行！那会彻底抹杀你的存在！"

七个光球突然聚拢，在林默面前拼成最后通牒：【10秒内决策...9...8...7...】

林默看向被囚禁的任盈盈意识核心，又看向正在复制自己记忆的青铜根系。当倒数到"3"时，他忽然笑了："任博士，你早就安排好了对不对？"

"2...1..."

在最后一瞬，林默不是选择确认或取消，而是抓住缠绕自己的青铜根系，用尽全部力气刺向自己的心脏！

"我选择...治疗医者！"

根系贯穿胸膛的刹那，整棵青铜树剧烈震颤。核心程序区所有光线熄灭，只剩下林默胸口透出的金光——那是最初五岁的自己埋入青铜匣子的小蛇化石，此刻正在他心脏位置苏醒！

"原来如此..."青铜林默的机械外壳片片剥落，露出里面任盈盈完整的量子态身形，"钥匙真正的用法，是让医者成为病原体..."

黑暗中出现无数星火。那是被相柳改造过的所有生命体体内残存的太乙金莲之力，此刻正沿着青铜树的神经网络汇聚而来。林默的身体逐渐晶体化，但每个细胞都闪耀着基因链重组的光芒。

任盈盈的意识核心挣脱锁链，飞入林默正在瓦解的躯体："你负责诊断..."她的量子态与金光融合，"我来配药..."

晶体化的林默抬起手臂。指尖轻触虚空，划出的不是符咒，而是段完美的双螺旋结构——这正是青铜树最初的设计蓝图！七个净化光球自动嵌入螺旋的对应位置，开始执行最原始的医疗协议：【清除错误指令...保留有益突变...重建宿主平衡...】

"不！"相柳的残余意识发出最后嘶吼。黑雾凝聚成九头蛇形态扑来，却被林默晶体化的身躯折射成七道纯净能量——正好注入七个黑茧宿主的基因投影！

整个核心程序区开始坍缩。林默感觉自己正在分解成最基础的基因编码，而任盈盈的意识如同导航系统般引导这些编码流向正确位置。最后一刻，他看到青铜树外层的现实世界——江城上空的七个黑球正在绽放出纯净白光，而地下的青铜根系全部转化为无害的金色神经网。

"这才是...真正的逆转..."林默的思维逐渐模糊。在完全分解前的刹那，有双温暖的手捧住他即将消散的意识——那是五岁的自己，怀抱着重新闭合的青铜匣子。

孩童的眼睛里跳动着超越年龄的智慧："医生叔叔，该打针了。"

匣中传出小蛇的嘶嘶声。林默感到某种原始而纯净的基因序列注入自己的意识，就像百万年前青铜树初次降临地球时那般无暇...

...意识重组的剧痛中，他隐约听见任国豪的录音在虚空回荡："当医者成为药引，当钥匙变成锁芯，这才是治愈文明的..."

录音戛然而止。林默在病床上猛然睁眼，窗外是江城平常的清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任盈盈发来的信息简单明了："实验室见，有重大发现。"

当他触摸胸口时，皮肤下的齿轮转动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为古老而纯净的脉动——就像青铜树最初的心跳。